西直门甬道外渐渐走来了一队打着火把的人马,为首的穿戴大红飞鱼锦袍,尽是虬髯的黑脸上堆着如沐东风般的笑容,此人倒是秦堪的亲信亲信李二。
苗逵大喜,仓猝叩首道:“老奴谢陛下隆恩。”
“老奴愿对天发誓!”
话刚说完,殿门外一道仓猝的身影扑通跪在高高的门槛外。
朱厚熜越听越绝望,面孔敏捷涨红,怒道:“我大明京师皇都莫非只要戋戋两万兵马吗?”
夜幕来临,京师城中战云密布,人吼马嘶,早已不复昔日喧哗繁华气象。
“生是皇家家奴,死是皇家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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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自朕即位,所为皆无愧于先祖,无愧于社稷天下,何故朝臣误朕,权臣篡位,谋我江山,朕那里做错了?”
李二大喜,急吼道:“分出十人堵住甬道,其他人诛杀面前之敌,翻开城门迎辽东边军入城!”
苗逵手足无措。只得叩首道:“老奴不懂国事朝政,但老奴唯剩一片忠心,与陛下同生共死。”
“杀——”百名锦衣校尉同时抽刀出鞘,义无返顾地朝四卫营将士扑去,城门甬道内顿时乱作一团。
说着朱厚熜又嚎啕大哭起来。
官员和百姓被摈除进各自的家中,城中各司各卫兵马几次变更,狼籍喧闹的踏步声鼓吹在各条大街冷巷,这个安静安宁的都城皇城,七十年前瓦剌兵临城下时,京师臣民也曾这般被战役的暗影覆盖,安静安宁的七十年后,战役再次悄悄来临这座陈腐沧桑的城池。
李二浑若未闻,仍旧往甬道内走着,嘴里笑道:“连我们的路都敢拦,你他娘的瞎了眼吗?你家千户大人也一定有这胆量,你个小百户活腻了?”
苗逵低头顺目跪在门槛外,心中忐忑不安地等着朱厚熜发话,好久不见动静,盗汗一滴滴落在猩红色的地毯上。
腾骧四卫将士早已从五城兵马司手中领受了京师防务,九门落闸钉死,将士们堆积城墙马道和城门下的甬道内,滚木,擂石,火油,火炮等等守城兵器被民夫一样样搬上城墙,城头高高竖起了一面飘荡招展的明黄龙旗,显现着朱厚熜毫不平服的决计。
“罢了,命钟鼓司撞钟,朝中诸臣速来奉天殿朝会,商讨退敌之策。”
众锦衣卫神采一变,连退数步,李二大笑:“小天子倒是没蠢到家,这么早便防着我们锦衣卫了,弟兄们,随我夺了西直门!”
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再如何看起来老谋深算,实际上比那些长年在朝堂打滚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老狐狸们差远了,仅从即位后连出昏招便可看得出,这位小天子权力野心很大,但抓权力的本领却弱了点,不然也不至于闹到本日被人兵临城下。
朱厚熜眼中忧色一闪,接着又变得忐忑:“如果……城破了呢?”
朱厚熜悚然一惊,含泪急道:“如此,还多说甚么,苗逵你速速调御马监兵马守城,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