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呆怔半晌,俄然仰天爆笑:“哇哈哈哈哈……”
秦堪眼圈泛红,点头道:“陛下,臣已说过很多次,臣不想当天子,我大明军政两权分离,从京师朝堂兵部和五军都督府到天下各地上千卫所,从拱卫京师的三十万精锐雄师,到各地朱姓藩王的民气所向,臣若称帝,天下能有几人呼应,几人附从?朱姓已得天下民气,臣乃外姓也,称帝难道取死之道?”
天子陛下和当朝国公爷打斗,这……但是千古未见的奇景呀。
秦堪笑道:“我已是中年人了,人这辈子活到这个年龄,起码应当明白一个事理……”
“三十年前,一个穿戴华贵赌品却烂得离谱的小子跟我赌了一下午的斗地主,输得急红了眼气得甩牌亮出身份勒令我不准再赢,赌品烂到如此境地的家伙,三十年后我竟还能跟他坐在一起喝酒,你说我厉不短长?你说该不该敬一下这该死的缘分?”
少了天子和司礼监的搅和,再充分扩大三方的权力,使之相互监督制约均衡,然后在这套均衡的轨制下推行强国之策,鼓励农桑,贸易和军事明,以巨利为饵鼓励贩子帆海,雇佣海内流民造船出海,开辟外洋殖民地,打劫外洋物产,发卖后雇佣更多的流民,采办更多的火器,用来征服更多的外洋埠盘……来往之间构成一个庞大的良性循环,从而达到富民的目标,民富则学兴,学兴则明理,明理则惹人思考,或许在有生之年,秦堪便能看到一个名叫“民主”的东西在世民气中悄悄抽芽,发展……
嘉靖七年秋,京师悄悄传播着一个传闻,言称辽阳郡王当年诛除辽东总兵官李杲后,为防自家祖坟也被仇敌如法炮制。遂派亲信亲信丁顺奥妙将秦氏祖坟迁徙它地,当时丁顺请了风水堪舆大师掐算了吉时良辰以后,却误打误撞将秦家列祖先人埋在一处聚风藏气之地,其势腾天上天,其位丙艮,巽辛,兑丁相映相荐。恰是极贵至尊之风水宝地,简朴的说,丁顺鬼使神差给秦氏先祖选了一处龙脉,辽阳郡王命里合当有九五之命格。贵不成言。
吵过骂过,打过笑过,以后呢?该面对的事情毕竟回避不了。
有此一例,不管丁顺先贬后升的背后其意如何,秦堪的身边人今后不敢再提称帝一事。
朱厚照欣然若失地叹了一声,随即从屋子里抱出两小坛酒放在桌上,笑道:“开疆辟土之功,怎能没有美酒相贺?”
一道名叫“裂缝”的东西,在二人之间悄悄产生,越裂越大,无可弥补。
朱厚照冷眼看着他,道:“朕说错了吗?”
二人凶暴对视,俄然齐声吼怒,像两只争夺食品的饿狼,狠狠地朝对方扑去,乾清宫内顷刻拳来脚往,惨叫连声。
秦堪也笑道:“这几年越看你越不扎眼,明显还是本来的模样,可总感觉内心烦厌,本日揍过以后才顿感亲热,本来你很合适这副猪头的模样,但愿你今后持续保持下去……”
其一,宁国公秦堪和辽东总督叶近泉奉旨动辽东边军攻占京师,夺回正德皇位,实有从龙之功。遂晋宁国公秦堪为辽阳郡王,封地辽东辽阳府,原辽王朱宠涭改封赣王,封地改封江西南昌。辽东总督叶近泉加左柱国兼太子少保,京师外城及皇宫戍卫值守由辽东边军接防,原十二团营残存近十万将士整肃以后开赴辽东,与原辽东边军体例打乱对调。升辽阳卫参将宋杰为辽东都司总兵官,权督辽东兵事。
朱厚照笑得不能自已,一边抽气一边侧躺在地毯上弓起腰,上气不接下气道:“本日从承天门外见到你开端,到乾清宫内召见你,我一向感觉你这张脸很讨厌,很陌生,仿佛从没见过,当时你近在我面前,却仿佛隔了天涯般悠远,现在揍完以后,我现你这张脸一点也不陌生了,还是当年熟谙的模样,乃至更漂亮了几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