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摇点头,非论刺客何时何地脱手,他能做的,便是保住马文升不伤分毫,这是他的任务。
话没说完,牟斌欣喜笑了两声:“可贵见你有了一回耻辱心,这是功德,你也感觉这五百两愧不敢受,对吧?”
京师。就是一潭浑不见底的池水,大明的世道,如同茅坑里的屎,屎不臭,挑起来臭。
他们到底想做甚么?如此天罗地网之下。仅凭四五个刺客能杀了马文升吗?他们也是曾经带过兵的边军将领,如何能够做出如此有勇无谋的挑选?
借着火把的亮光,秦堪见到了他们的眼睛,不由心中一紧,一股莫名的情感缭绕心间。
秦堪看着牟斌的神采,顿时惊出了一身盗汗。
那是如何的目光啊。充血,通红,闪动着极度的仇恨和仇视,以及一往无前的决然。
可惜秦堪构造白算计了,残剩的二十多个刺客仿佛俄然又变聪明起来,也不知他们是看破了秦堪的狡计,还是天气太早没起床,对秦堪的诱敌行动完整没有反应,秦堪的打算停业了。
秦堪站在马府前院,单独感受着夏季夜里不竭吹拂在脸上的北风,他的神情很安静。
二人站在石阶前冥思苦想半晌,终不得其果,相视苦笑……清算善后事情停止得很快,京师又沉入了沉寂当中,半夜的那场惨烈厮杀仿佛只是一个恶梦,醒来后持续闭眼躺下,统统如常。
四周已连续点起了火把,斗争场处所圆数丈被照得通亮。
秦堪浑身一颤,扭头朝部属叮咛道:“快,加派人手入马府内院,庇护马尚书及其家眷,前院的火枪手全数到内院布阵,若遇刺客,当场击杀。”
丁顺无法叹口气,招手一呼喊,曾经跟从秦堪一起在崇明岛抗过倭寇的南京老弟兄们抄起了长枪。像当初击杀倭寇一样,排成了整齐的行列向刺客挺进。
他想的体例很简朴,第二天一早,一顶官轿和数百名校尉便出了门,校尉们严阵以待,刀剑出鞘,官轿晃闲逛悠,从内城抬到外城,又从外城抬到承天门,几近把京师城逛了小半个圈儿。
“刺客如何死的?”牟斌语气有点冷。
马文升寂然道:“老夫当年开除的这三十余名将领,最大的是参将,最小的也是百户,大家皆识兵法韬略。之前兵部的文檀卷宗里,乃至有他们的请功奏本,他们不会做这等笨拙之事。必定另有目标。”
今晚这事透着古怪,唯有以稳定应万变,只要庇护好马尚书,非论内里产生任何变故,马尚书不出事便是有功。
秦堪面无神采地一摆手,马府大门内如山崩地裂般涌出数百锦衣卫,将三名脱出包抄圈的刺客再次包抄起来。
看着牟斌不断抽搐却强堆着笑容的老脸,秦堪只好苦笑摸鼻子。
幸亏牟批示使没听出秦堪的言外之意,不然他真有能够抄刀,不过抹的应当是秦堪的脖子。
能够吗?
“是。”
刺客在秦堪数十丈外腾跃腾挪进步,不断地变更姿式,这是为了制止直线行走而被锦衣卫的弓弩射中,他们的方向仍不平不挠地朝着马府大门,挪动的速率不快,却果断。
“天子已大怒,你们断无幸理,投降吧,我让你们死个痛快。”三名刺客相互对视,眼中竟暴露决然的笑意,秦堪见到他们毫无活力的眼神,暗道不好,刚待开口拿人,却见三名刺客俄然举起手中的刀,反手朝本身脖子上一抹……血光四溅,三人轰然倒地,激起一阵似迷雾般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