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在一旁服侍着,倒是神采有些不安,毕竟耐不住低声开口:“娘子,婢倒是觉着夫人说的不错,本日是天后娘娘主持探春宴,娘子这身打扮怕是……”她咬了咬唇,忧心忡忡。
顾明珠闻言一笑:“你是怕我这身打扮在那些娘子内里不出挑?”
只是可惜,这些年来顾明珠的仙颜无人在乎,倒是她那刁蛮率性的名声传遍了长安,提起她来,贵府的夫人娘子们都是嗤之以鼻,都说她只是仗着本身的身份不知天高地厚,肆意胡为,毫无半点贵府娘子的教养。
顾明珠那一双明眸倒是还是潋滟生光,嘴角暴露一丝浅且淡的笑容:“那样才好,她们不会晓得,这个时候要仙颜有甚么用。”
临上马车,顾明珠推让了罗氏美意聘请她同乘的筹算,上了本身的马车,一乘抢先向着市坊外去了,罗氏带着顾明月顾明玉姐妹做了马车跟在前面,一起向着曲江干奔驰而去。
马车上,顾明珠依托着软绵绵的迎枕,百无聊赖地看着路过的贩子,在她眼中长安城年复一年都是如此景象,她已经不知多少次回到这一年,早已毫无兴趣再多看了,对接下来的杏园探春宴更是没有半分当初雀跃等候的表情。
顾明珠的美如同朝阳下的牡丹初绽,带着赛雪欺霜逼人而来的容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美得不成方物,教人不由地自惭形秽,不敢直视那样的容色。
罗氏听着,暖和地点头:“你没事就好,昨儿那事……也是奇特,好端端地如何会惊了马了,实在是凶恶,幸亏你们都好好返来了。”她叹了口气,“只是卢家娘子那副模样,还不晓得会如何呢。”
她抬眼望着罗氏,“倒是小葵跟着我被卢家娘子唬了一跳,我干脆把那份安神汤赏了给她了,今儿早间竟然起不了身,可见是真的受了惊吓,就让她今儿留在府里歇一歇。”语气非常安静,叫人听不出甚么来。
顾明玉与顾明月都担当了罗氏的仙颜,明玉桃腮杏面,端倪疏朗娇憨动听,二娘子明月倒是更胜一筹,娉婷婀娜,秀雅端庄,更可贵的是脾气和顺可亲,大家都情愿靠近她。
“明珠,昨儿送畴昔的安神汤你可用了?”她浅笑着与顾明珠亲热隧道,“我听你mm返来讲起,才晓得西河庄子上除了那样的事,还差点伤了你,真真是叫我心惊肉跳,忙叫人筹办了安神汤给你们姐妹一人送了一份去。”
见过她的人都说,她面貌酷似当年的宣阳大长公主,乃至有人说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要赛过宣阳大长公主几分。
本日的曲江宴不是那样简朴,容不得她有半点粗心,她只要谨慎对付才气保全本身,不会成了别人的棋子。
罗氏早就安排人备好了马车,她一手拉着顾明珠笑吟吟说着话,身后跟着顾明月与顾明玉,都是面貌出挑娇美动听的模样,云鬓花颜钗环琳琅,叫人应接不暇,难怪长安城里大家都说大将军府这三朵姐妹花都可谓绝色。
但是不知为何,本日的顾明珠看起来却没了昔日那样夺目的容光,神采有些暗淡无光,连昔日里白净通透如玉的肌肤都显出几分焦黄,加上她头上看起来简朴笨拙的双平髻,与那不知甚么时候覆在额前厚厚的流海,生生将她的面貌折了大半去,看起来倒是平常了很多,教罗氏不由地内心悄悄吃惊。
本日曲直江宴,天后娘娘恩召长安贵府里的诸位娘子前去紫云楼觐见,只怕个个都已经悄悄卯足了劲,在这身衣裙金饰高低足了工夫。
顾明珠看着阿碧担忧的模样,笑得更伸展,摸了摸额前的覆发:“有甚么打紧,这副模样才安妥。”说罢神采渐渐淡了下来,目光里一片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