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着宦者点点头,这才转头板起了脸:“把他们带下去好好问个清楚,究竟是吃了甚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欺瞒欺骗宫中的钱银!”
毛氏比顾元要平静些,咬牙道:“不会的,我们是贵府里的人,州府衙门也不敢乱花刑,何况很快老夫人就会让人来接了我们出去的。”
她固然说着,内心还是慌乱的,看着越来越近的监房,只能一心盼着顾老夫人晓得了会从速让人来救他们,她但是晓得这州府衙门只要收够了钱银,是不会难为贵府里的人的。
不是他胡涂不会断案,只是这两边都不是他一个小小京兆府尹能够开罪得起的,实在是把他往炭火上架,只好由着宫里来的人作主了。
韩嬷嬷叹了口气,脸上尽是苦涩的无法,凑上前去轻声与毛氏道:“二夫人也晓得,这府里的事都是老夫人在做主,这会子老夫人传闻了这事已经被气病了,把府里的烂摊子都交给了大娘子帮着办理,但是公账上已经没有了半点钱银了。”
他固然没啥见地,但是在酒坊里听人说过,一旦犯了事被拿进官衙便会要先挨上一顿皮肉之苦,打得人诚恳了才会问话,这下子他们怕是逃不脱了。
那就怨不得他了,就是顾青返来他也有话说了,他一个戋戋京兆府尹也只能照着宫里的叮咛办事。
府尹诺诺承诺着,内心倒是苦不堪言,如许的差事真是教他摆布难堪。
毛氏如闻好天轰隆,震得身子一晃,扶着牢门才站稳,顾老夫人竟然病了,更是一文钱也不肯拿出来赎了他们归去,就要如许眼看着他们被关在州府衙门的监房里?
京兆府尹心紧了紧,宦者所说的这位周尚宫朝中无人不知,固然她只是内廷尚宫局五品尚宫,倒是自先帝文昭皇后时起就导引中宫,掌管尚宫六局多年,连天后娘娘都要敬上几分,想不到连她也过问此事了。
听着这话的意义是要让他们在这监房里长住了?!
“大娘子传闻了动静,便急着去了西府,本来想跟老夫人筹议筹议如何能接了二郎与二夫人出去,但是老夫人倒是……”韩嬷嬷说得吞吞吐吐地,“大娘子只好让婢等先想体例凑了些钱银疏浚疏浚,把衣物和吃食送了出去,可毕竟是没体例凑够那么多,以是要委曲二夫人几日了。”
只是她毕竟是绝望了,眼瞧着顾元醒了过来被带去问了话,又被重新关进了监房里,哼哼唧唧嚎了半天冤枉,最后像滩烂泥一样歪倒在地上,也没能等来接他们出去的人。
又把那承担翻开来给毛氏看了看,带着点哽咽隧道:“来得急,大娘子怕这监房里夜深了湿气重,吃紧忙忙让筹办了几件衣物送了过来,二夫人先用着,如果不好,过两日婢再别的筹办了送过来。”
毛氏被查问了半天,没问出甚么甚么究竟来,也被关进了那间监房里。
宦者嘲笑一声:“断案是府尹您的事,老奴尽管办差,那十余车香料足足万余金,竟然尽数为不值钱的奎罗木,没有一块是奎罗香,周尚宫已经晓得此事,非常活力,令我等前来州府查个明白。”
来的的确是将军府的人,倒是东府里顾明珠身边服侍的韩嬷嬷,她身后还带着两个主子,一个提着两只食盒,另一个倒是抱着个承担。
公账上没有了钱银,但是顾老夫人的私房梯己钱必然是另有的!毛氏可未曾健忘了顾老夫人出门时那一头明光晃晃的珠翠。
看着他们被带走,中年宦者神采才都雅些,啜了一口茶汤:“固然是骠骑大将军府上家眷,但毕竟是犯了国法,还望府尹能够秉公法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