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猛回神,见李莫愁正俏然望着他。端倪有情,多少类似,恰仍旧交。他也不知怎得,当即心中热血一涌,脱口喊道:“你别说话!”李莫愁一愣,杨过令道:“你转畴昔!”
李莫愁点头谢过,却不料陆无双一把拉过程英,远远走开,低声责道:“表姐,你还带她去见傻蛋,你知不晓得,内里都在说……”程英沉声喝断:“开口,你乱传甚么!杨大哥不是那种人,嫂子也不是那种人。”
李莫愁忽的开口喊人,只道:“等一等,杨公子。”杨过立足回身,问道:“另有事么,嫂子?”李莫愁沉默不答,起家从绣篮里摸出一件青衫,倒是笑道:“真是朱紫多忘事。是谁说过,要换一身新装。这不,我趁克日闲暇,替你做了衣裳,不晓得合不称身?”
这些年来,杨过两边游走,程陆二女初始有些不悦,光阴一久便也由着他了。但每及入夜,杨过便归,毫不在李莫愁处多留半晌。李莫愁知他多少避嫌,便也从不勉强。
杨过嘿嘿笑道:“嫂子又谈笑了,我学针线活做甚么,说出去还不叫人笑死。”李莫愁笑道:“那你可又错过一次机遇,到时候别悔怨。”杨过笑道:“怎会怎会。”
杨过淡然不答,只怔怔望着她鹄立背影,视野垂垂恍惚。李莫愁等了很久,都不闻他再说话,只知他呼吸沉重,端是心潮涌动。
李莫愁悄悄行至后院,只见四周落叶飞旋,内里身影腾落,恰是杨太重剑空袖,练武似狂。杨过一套剑法使完,气味略有粗重。然涓滴不予停手之意,当下重剑插入土中,倒是白手起掌,又来练拳。
光阴如流,工夫似箭。夏去冬来,花着花落之间,不觉忽忽数年。
这一日,夕阳倦归,傍晚暝暝。
李莫愁情意相通,悲从中来,情不自禁,在廊下冷静接道:“莫道黯然销魂,那边柳暗花明……”
李莫愁偷偷瞧着他,见他神情庞大,便又笑道:“如何了?不美意义收下?”杨过怔怔不及语,李莫愁又道:“你照顾我们母子这么久,我都没谢过你甚么。算是绝儿贡献爹爹的,你可不要推让。”
斗转星移,忽忽便是三日。三白天杨过再无来访,李莫愁心底黯然,却无处言说。尽管本身带着孩子辛苦,行医出诊都不尽上心。偶有街坊邻里寻来看病,老是另眼看她,更有周遭窃窃,流言流言哄传。
“是你?”陆无双见得面前人,却一改昔日亲厚,言语中显有敌意,“你来这里做甚么!”
杨过将人搂了很久,未曾有涓滴放出之意。李莫愁亦是酸暖并来,芳心大乱,靠在杨过怀里,却也不想摆脱。两人寂静一室,很久不动,已然忘了人间万物。
蓦地,杨过急步冲上,倒是从背后将人抱住,在她肩头低喃:“莫愁……莫愁……”
这一掌凡人看来,定觉平平,此时看在李莫愁眼中,倒是大放异彩,不由心中赞叹:“过儿这平平一掌,却暗含了当世几大绝学,如果临阵对敌,定然无往倒霉。”她心中一喜,却也不解,又想:“只是他这掌法,怎得和我那十三式近似,心法身形,多数是悖逆正道武学?”
毕竟好武之人。李莫愁竟也一时走神,满心只留武学。又见杨过掌法虽妙,神情却总黯然,似如行尸走肉,竟乃恍恍忽惚,浑浑噩噩之态。
“唉……”李莫愁苦叹一声,自顾点头,却也不追,回身清算碗筷,彷如无事普通。
“哎,苏大姐,给你药钱……”不及李莫愁号召,那夫人已经逃了去。杨过神采甚是丢脸,低头歉道:“嫂子,对不起。”李莫愁道:“过……”她不及叫着名字,杨过已经闪身遁去,转眼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