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一家人便在百花谷暂住下来。六人一并脱手,花了几日,又在山坡空位上搭了两间茅舍。伉俪俩住一间,杨绝住一间,倒也安然。
杨绝非常奇特,只悄悄问李莫愁:“娘,这老顽童如此简朴和爹爹过了一招,怎得就说好工夫。”李莫愁笑道:“你功力尚浅,这内里奥妙天然看不出来。你可知刚才这简朴一招,两人便都藏了十来手后招窜改。”
李莫愁哈哈大笑,讽刺道:“老顽童,本来你这么怕瑛姑啊。还敢说安闲?”世人跟着笑出声来。瑛姑道:“归正前些日子你们挫了蒙前人锐气,他们一时半会也不敢妄动。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住上些日子,如果嫌住得挤,等会我们一起脱手,再搭几间茅舍便是。”
小龙女道:“师姐,这御蜂之术实在不难。法门易学,旦只把握了诀窍,今后便可自行练习。你瞧,这些玉峰,有一半是老顽童养的呢。”李莫愁不说话,小龙女又道:“师姐,归正你们闲来无事,便在我这里住个一年半载,又有甚么不成?”
此时瑛姑出去,托着一只木盘过来飨客,盘中装着松子、青果、蜜饯之类。李莫愁一家三口又再拜谢,当下老顽童却不敢玩闹,世人谈笑甚欢。当夜,老顽童和瑛姑同住一屋,让出空房给杨过父子,李莫愁则与小龙女一并。
周伯通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奔近迎上,口中不住叫着:“哎呦呦,杨老弟,我们但是很多年不见啦。哟哟,都娶了老婆生了儿子啦。”口中说话,手掌倒是化了爪,来探杨过武功。
小龙女觉得瑛姑不悦,实在瑛姑这些年和老顽童一起过的欢愉,心性早早不再偏执,此时不过同她小小打趣。见小龙女脸有不安,顿时换了笑容,“傻女人,我同你谈笑呢。”又如长辈般关爱,“你能堪破此中情事,我替你欢畅还来不及呢。”又冲老顽童喊道:“伯通,快请高朋屋里坐,我去筹办点心。”小龙女大喜拜谢,从速号召世人进屋。
周伯通这一抓是向左方抓去,似要探他背后木剑。杨过右肩略缩,脑袋反而向左稍偏,周伯通顿时一抓落空。他五指箕张,停在杨过颈侧,微微一怔,不由仰天大笑,说道:“杨兄弟,好工夫,好工夫!只怕已经赛过老顽童年青之时。”
李莫愁轻叹口气,又摇了点头,倒是转回身去,陪瑛姑浇花摘果。
诚如小龙女说言,周伯通几近每天缠着杨过,同他比武论技,好不欢愉。李莫愁伴着瑛姑,浇花种菜,剪树灌田,又不时言说些九宫八卦,亦是欣然。
小龙女扯了下李莫愁衣角,轻声道:“师姐,没干系的。”又朴拙问道:“绝儿,你奉告我,你是至心想学,还是一时猎奇?”
李莫愁一句答完,便自走近几步,冲周伯通斯文笑道:“老顽童,你好啊。”她虽未曾见过周伯通,却也听杨过讲过,知他不喜分尊卑,倒也合了情意。小龙女先容道:“老顽童,这是我师姐,也是过儿的老婆。“又欢乐道:“我在绝情谷碰到他们啦。”
一家人由小龙女引着,转过两个山坳,俄然间面前一亮,但见青翠绿谷,到处装点着或红或紫、或黄或白的鲜花,与绝情谷萧瑟寥落一比,竟成另一个天下。杨绝禁不住惊呼出口,李莫愁和杨过都是一怔,心中皆是想到:“此处之妙,竟似当初华山绝谷。”心机顿起,又不免相顾一笑。
“但是,师妹……”李莫愁欲言,小龙女已经抓了杨绝手臂,唤道:“绝儿,不睬你娘,我们去那边,我教你。”话音落时,两条身影已经远去。
杨绝顷刻转喜,惊叫道:“真的?”尚不及拜谢小龙女,李莫愁却又打断道:“不可!且非论师门端方不能等闲变动。便是能够,你又如何能学?你可晓得,你龙姨当年所学,心无旁骛之下也花了很多年代。”又提示道:“我们在人家处做客,哪来这么多余暇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