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只用佛理讲解,李莫愁却也是听得明白,亦拥戴道:“大师的意义,是要我不管那些所谓的宿世此生,只需掌控住当下的本身,便是好?”
两人又至铁匠铺,李莫愁又是出来一番相说,一番比划,愣得铁匠呆了好久。直到李莫愁放落银两,再三叮咛,才回神重新劳作。
数日即过,洪凌波如同平常普通,在庄内空位练剑。一套剑法练罢,倒是伸头张望。本来李莫愁早早拜别,现在应到返来之时。
“行走江湖,免不得费事,这身打扮,倒会省去了很多事。你别担忧,徒弟可不是真削发,也不会让你削发。”
李莫愁说罢,便是浅笑不语,只在心内道:“这才是我,赤炼仙子李莫愁!”
李莫愁自顾颠仆,洪凌波马上来扶。孩童心急,出口责问:“你这和尚吵嘴,徒弟替你疗伤,你如何偷袭她?”
李莫愁此番表情颇好,领了洪凌波安闲镇上闲逛。待的路过衣庄,忽的起了心念,叮嘱洪凌波几句,便自行进了去。少顷出来,一脸笑意,身后裁缝还在诘问:“女人,当真要做那般摸样?”
李莫愁一指导过,当即缩回,只见她身子未动,第二指已点向一灯百会穴后一寸五分处的后顶穴,接着强间、脑户、风府、大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一起点将下来,约莫半柱香时候,已将他督脉的三十大穴按序点到。
“谢了又当如何?待到来年,便又是一山的美景。”
蓦地,一灯倒是展开了眼,劝止而道,话中似有责备之意:“莫愁女人,你这是做甚么?”话落,倒是刹时脱手,冷不防便在李莫愁脐下气海穴轻点了一下。
这一日傍晚,正值落日西下,峰峦远处,倒是染红了半天云霞。
伤势病愈,又留几日,便到告别之时。李莫愁现在倒是去留随便,不做勉强,只是别离之时,硬说要送,一灯也是遂着她。
“慈恩大师,我现在用一阳指替一灯大师疗伤,请你在一边护持。”李莫愁说完,边上慈恩随即点了点头。李莫愁又对一灯说道:“大师,莫愁献丑了。”一灯倒是不说话,只是冷静闭眼。
李莫愁又是一震,她本来觉得一灯又会再以佛典范故劝说,没想到现在一灯却说帮她,不觉甚是猎奇,当即心念一转,倒是问道:“大师,佛说因果,又说循环,不晓得人活世上,能不能洞悉宿世此生。”
李莫愁说完,便是眼神果断,再拜一灯:“大师,莫愁不会再怅惘了。既然都是我,那便是我罢。从现在开端,我便是赤炼仙子,赤炼仙子便是我!”
李莫愁心内一震,已然被一灯说中苦衷。不过现在却也是豁然,随即轻笑而道:“果然是甚么都瞒不过大师,莫愁当日确有此心。即便是现在,莫愁也想回避。”
一灯暂不说话,亦是表示慈恩退下。待的人散,只是轻叹了一声,而后便是摇了点头。
一灯这般说,慈恩豁的了然,这才记起,一阳指替人疗伤,实在甚是耗损功体。如果这般强交运功,即使伤者治愈,本身亦会受损。平常环境,便是一身功体散尽,与凡人无异。李莫愁习得一阳指时候并不久,这般疗伤,只怕是要送了命。
声落人现,洪凌波倒是愣在了原地。仿佛不信赖本身眼睛所见,凌晨拜别的李莫愁此时却差点让她认不出来。
督脉点完,李莫愁已是满头大汗,背部衣衫早已湿透贴身。但见李莫愁抬手一擦汗,却不及歇息,身形微微晃了晃,便再度运功,马上便要再点一灯任脉诸穴。
“然也。”一灯点头,轻赞道:“莫愁女人果然聪明之人。与其胶葛于宿世此生,无尽虚妄,不如放眼当下。即便那些事,当真是你的宿世或者此生,那又如何?那虽是你,却也不是你。但说不是你,却又会因你而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