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低头不语,慈恩大惊,洪凌波倒是一知半解。此时一灯已经起家,沿榻而坐,柔声道:“莫愁女人,当初我们便说好,你每日助我点通三处要穴,我再自行调息运功,月余便可将伤病愈。可本日你倒是骗我,一口气点通我督脉周天。若不是我及时阻你,你必将又要点通我任脉周天。你当真想要散尽这一身功体?”
时价好春,山野诸花正盛,满眼嫣姹。李莫愁天然点头,却道:“嫣姹虽美,却非悠长,待过了春,便是谢了。”
“凌波,为师返来啦。如何,不熟谙为师啦?”
一灯本来就对李莫愁身上的诸多怪相存疑,现在李莫愁这般问,却也是豁得起了猎奇。
李莫愁微一沉吟,已明其意,亦是轻笑道:“蛋破生鸡,鸡大生蛋,既有其生,必有其死。”说完,便见得一灯浅笑,甚是赞美。
“行走江湖,免不得费事,这身打扮,倒会省去了很多事。你别担忧,徒弟可不是真削发,也不会让你削发。”
李莫愁不明其意,正欲相问,却听得朱子柳说道:“女人刚才所说赤炼山庄,小生倒是以为可改一字,就怕女人见笑。”
李莫愁资质不俗,又兼三世异象,一阳指指法短短数日,便已悉数习得。而后渐渐精研,自是不在话下。
李莫愁一指导过,当即缩回,只见她身子未动,第二指已点向一灯百会穴后一寸五分处的后顶穴,接着强间、脑户、风府、大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一起点将下来,约莫半柱香时候,已将他督脉的三十大穴按序点到。
“徒弟,您这是……”慈恩亦是不解,只怕李莫愁运功疗伤出错,让一灯走火入魔了。
李莫愁观其轻功,甚是不俗。再看其人,一身青丝衫,头戴清闲巾,手持判官笔,甚是儒雅。这边慈恩却已开口:“朱师弟,如何是你。”来人天然便是朱子柳。昔日一灯大师在位时的四位臣子亦跟随他削发修行,成为一灯大师门下的渔、樵、耕、读四位弟子。这朱子柳,便是墨客了。朱子柳只道大理有事,四下探听,才寻到此地,不想正巧碰到。
李莫愁起家,满头大汗,在洪凌波搀扶下坐落,面上倒是忸捏之色。只听一灯叹道:“我传你一阳指,只是让你助我疗伤,没让你以命相报!”
世人皆喜,再是一番相谈。送至绝顶,便也是停足。李莫愁拜别三人,自是领了洪凌波回走。
实在一灯也是不明其理,佛经虽有存亡循环教义,却又有何人经历过。只是李莫愁这般说,便已知真正困扰她内心的,恰是此事。当下略一深思,便道:“这便是你担忧本身失心疯的启事吗?”
“赤霞山庄?”李莫愁闻之一顿,稍即便是喝采,直谢:“朱师兄果然文思灵敏,莫愁谢过了。那便依了朱师兄,今后我那边,便叫赤霞山庄啦。”
一灯暂不说话,亦是表示慈恩退下。待的人散,只是轻叹了一声,而后便是摇了点头。
再是数日,李莫愁却不再为一灯疗伤,而一灯也籍以自我调息,伤势倒也好的甚快。
督脉点完,李莫愁已是满头大汗,背部衣衫早已湿透贴身。但见李莫愁抬手一擦汗,却不及歇息,身形微微晃了晃,便再度运功,马上便要再点一灯任脉诸穴。
“大师,今后如果有缘,还请来我……”李莫愁想做聘请,却又忽的顿住了。本来她俄然想起本身所住之地,倒是知名无姓,亦是不知当初名讳。不太短短一瞬,李莫愁就自行接上,道:“还请再来我赤炼山庄,莫愁定要再向您好生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