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听她话中毫无生机,似是认命,顿时起了一股心气,直道:“我们不会死在这里,我们必然还能找到其他前程的。姨娘,你要好起来,我不想死在这里,也不要你们死在这里!”说完,凝睇李莫愁,似在哀告。
杨过此时靠坐床头,挺起胸膛,双臂环在李莫愁腰间。既不消力,怕牵动她伤口,也不松开,怕她又逞强逃了去。听得李莫愁话中轻柔委宛,更是一股男人汉气势涌上,和顺道:“姨娘,你就让过儿护着你罢,过儿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啦。”一顿,又说:“姨娘,你就放心歇息吧。”
杨过从小便知李莫愁性子倔强,心想她必是不肯旁人忧心,才哑忍至此。见得李莫愁一脸痛苦之状,心中直是不忍。想当即替她接骨,却又心机急转,当即冲着洪凌波喊:“洪师姐,姨娘断了肋骨,你快帮她接骨吧。”
蓦地,远远似有亮光明灭,正引着李莫愁前去。李莫愁不知手足安在,但感本身身无具形,却如灵魂出窍普通,顺着亮光便是过了去。待的靠进,方知亮光之处是一个山洞,而洞中统统,倒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李莫愁虽知那里不当,但心中倒是暖意陡升,又兼身材困乏,便也不再逞强,自是靠在杨过怀里,渐渐睡了畴昔。
岂不料洪凌波一听,竟是惶恐,急道:“徒弟肋骨断了,这可如何办?我…我不会接骨啊。”
杨过这般喊,并非本身不会接骨。而是昨晚做梦被李莫愁惊醒后,天然也是有了一些男女顾忌。猜想要接肋骨,那还须解衣而治,本身虽会接骨,但是毕竟不当。
李莫愁沿床而坐,寂静少量,便是银牙一咬,起手去解身上衣衫。杨过背身繁忙,自是筹办竹片绸绳,好做等会牢固伤口之用。一番备齐,只待李莫愁叫他便可。
李莫愁心中忽的闪过当初那句垂髫之言,眼神顿时迷乱,只是梦话般低喃:“过儿……”
“过儿,你……你这般抱着我……”李莫愁心机狼藉,话不成句,却又硬是寻个来由,想要将人逐去,“这般抱着我,你便不能好好歇息。”
“姨娘,我……让我来吧。”杨过近身扶她一把,便是和顺说道:“过儿已经是大人了,过儿能够照顾姨娘的。”李莫愁不语,只是冷静点了点头,便是闭起眼睛,让杨过帮她解衣。
杨过忙道:“我……我……姨娘,你别哭。”说完从速脱手,伸手摸到她断了的两根肋骨,将断骨细心对准接上,便仓猝拉起她肚兜遮住她胸脯,心神略定。又取过先前备好的竹片,两两前后分好,再用绸绳绑住,使断骨不致移位。如此忙定,才又将李莫愁内衣、道袍掩好并扣上扣子,再解了她穴道,吃紧清算物件想要逃离。
两民气机相互了然,所谓姨侄却无血亲,当下这番眼神神采,自是早已超出了姨侄亲情。李莫愁用心提起当日说辞,不过是想让相互放心,不做乱想。
李莫愁见他神采非常,呼吸不匀,却反去安抚他,“没事的,过儿。姨娘是大人,过儿是孩子。你……我……”说到此处,她也是说不下去,倒是眼泪流了下来。
“啊”的一声痛呼,李莫愁半卧床上,却又是摁住左肋,双眉紧蹙,额头顿冒盗汗,身形微微颤抖。
杨过宁神定气,替李莫愁解衣。靛蓝道袍解开,内里倒是一件月红色内衣,内衣之下是个杏黄色肚兜。杨过不敢再解,目光上移,但见李莫愁秀眉双蹙,紧闭双眼,脸有红晕,朱唇微启,浑不似道姑端庄摸样,更似昔日少女怜人之态。
只见洞中有人,一个仙颜道姑温颜轻呵,正在逗她怀中婴儿,而身边一个俊朗男人,相护在侧,对那道姑和婴儿甚是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