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心念必然,正欲起手杀人。忽感身子一沉,已被甄志丙放了下来,“好了,这边四下无人,又有大石挡着,不会有人寻来。”
李莫愁冷不防被他一抱,心中又是愣了一愣。她忽的想起两人过往交集,他仿佛老是这般想要护她。她也不听甄志丙说些甚么,只在心中想:“他犯下如此大错,一半也有我的不是。”她想着本身当初若能和他开诚布公的讲清楚,而不是用心萧瑟他,或许便不会有此曲解大错。想到这里,心中的杀意便被本身压了下来。只不过又想起郭芙那些话,顿又满心怨怒,感觉此人不成谅解,深思:“然他辱我之心可诛,害我师妹之罪昭然,本日毫不饶他。”
正吃间,忽听得饭铺外人喧马嘶,吵嚷起来,有人大声喝道:“这匹马是谁的?怎会在此处?”呼唤声中带有蒙古口音。
李莫愁侧眼一瞧,只见一个蒙古军官带着七八名兵卒,指着李莫愁抢来坐骑正自喝问。饭铺的伴计惊呆了,不住打躬作揖,连称:“军爷,大人!”
李莫愁淡淡轻笑,端坐不动,只顾本身悠悠品茶。此时镇上多家店铺关上门板,饭铺内主顾顷刻间走得不剩几个。世人均想蒙古军残暴非常,此番竟有汉人殴打蒙古军官,只怕血洗全镇也是有的。
顿时军官见得世人鼻青脸肿,一时也是一愣。众店伴连滚带爬,纷繁逃往蒙古兵马四周,连喊“军爷,拯救”。
李莫愁怔怔看着他,心中顷刻酸楚,暗道:“他觉得我伤重,不过是想寻个安稳处救我,而我却只记取他的不堪,想要杀了他。我真是……”
那马也算良驹,奔驰敏捷。李莫愁一口气向北驰出十余里,不觉丹田气味模糊有异,想必伤未好透,便也放缓了速率。又慢行多时,气味方顺。
半晌,数马急驰而至。未及饭铺前止息,已瞧见众店伴纷繁从内里跌出来,滚到地上大喊小叫:“啊哟,打死人啦!”“痛啊,痛啊!”“仙姑饶命!”
这一日,正行大道之上,突见劈面驰来一骑,顿时是一名传达军令的蒙古信差。李莫愁心念一动,暗道:“此人驰得这么急,莫不是又有甚么紧急军情。待我劫下看来。”她大步上前,竟直直站在通衢中间。那名蒙古兵来路受阻,勒马叱责。不防李莫愁俄然跃起,一拽就将那蒙古兵拉于马下,补上一掌,顿时毙命。一搜周身,果见一封信函,展开一瞧,却也凝重起来。
甄志丙见李莫愁不作回应,想着刚才见她背影,似捂着胸口,此时见她身上斑斑血迹,也不知是敌是她,顿时神采一慌,吃紧问道:“如何,你受伤了?”话出口时,手臂已经伸出,独自来扶。
李莫愁回身即走,蒙古官兵稍愣以后催马追逐,果然不再迁怒无辜。众官兵矜持势众,紧追李莫愁不放,终究镇外野地间将人追上,层层围了起来。
李莫愁扫一眼世人,忽的嘴角又是一勾,掀起中间一张桌子,碗碟倒了一地,随即又闪过两名伴计身前,顺手各扇了一巴掌。
“莫愁,没事的,我顿时助你疗伤。”甄志丙又出声,惊了李莫愁一下。
那军官顿时手一挥,喝道:“给我拿下!”七八名兵卒各挺兵刃,围了上来。
李莫愁不屑一笑,却不答复,又自悠然饮了一口茶。
李莫愁暗道:“你这牲口果然暴虐,竟觉得我受了伤,想要趁人之危。”忽又想:“一掌拍死你过分便宜,本日需求让你生不如死。”她心念定下,只待甄志丙脱手,便自发难。
李莫愁嘴角一勾,只哼一句:“拿开你的脏手!”当即衣袖甩起,袖子盖上他手腕,乘势抓住挥出,呼的一声,那蒙古军官身不由主的飞了出去,刚好摔进了一家瓷器铺子,只听乒乓、呛啷之声不断,一座座瓷器架子倒将下来,碗碟器皿纷繁跌落,那军官满身给瓷器碎片割得鲜血淋漓,压在瓷器堆中,又怎爬得起家?众兵卒连续忍痛爬起,抢去救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