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不解,黄药师便将前后诸事申明。本来那日黄蓉遇险,和杨过同抗金轮,正巧程英路过,救了世人。当时黄蓉自有武家兄弟和郭芙救回,程英便带了杨过到此处。黄药师本来受邀去赴豪杰大会,只是不喜热烈,决计避开人潮。不料获知爱女受伤,便也心急。后听黄蓉提及详情,才知救人之事或是程英所为。又有黄蓉挂念杨过安危,才替她出来寻觅。果不其然,倒是找到了此处,见到了世人。
待到情思收敛,两人便缓缓同回。一起上垂垂谈笑,又复当日欢愉之像。两人不谈私交,只说各自经历,说到相思处,却已能相顾而笑,心照不宣。
只听她鼓掌嘻笑,高唱儿歌,甚么“天上一颗星,地下骨伶仃”,甚么“宝塔尖,突破天”,一首首的唱了出来,偶然歌词记错了,便东拉西扯的混在一起。
李莫愁操琴浅笑,心中却也是心潮起伏。她暮年也和陆展元共奏此曲,但现在复兴,表情倒是大大分歧。当年她芳华韶华,情.事懵懂,自是无所挂怀,随性而爱。现在倒是历经磨难,悲怆展转,天然更是珍惜面前所爱。
两人全然谈笑,竟是疏忽其他世人。除了傻姑以外,别的三人都是惊诧,实不知李莫愁和黄药师竟然早就了解。
四人正沉浸甜美当中,突听茅舍外一人哈哈大笑,鼓掌踏歌而来。歌声是女子口音,听来年纪已自不轻,但唱的倒是天真烂漫的儿歌:“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吃了还要拿一包。”
黄药师哈哈大笑:“你这女娃儿,果然还是老模样,这张嘴啊,可一点都不比我这阿谁宝贝女儿差上半分。只可惜,我那宝贝女儿,现在嫁了人,做了娘,便很少这般说话啦。”
李莫愁上前揖礼道:“前辈见笑了,都是自家人,怕甚么闲话。”黄药师哈哈笑道:“当年你便是这般不羁。幸亏当时候没有伤了你性命,不然,这江湖上可要少去一名率性妄为的女魔头啦,哈哈哈。”李莫愁回笑道:“是啊,幸亏这些年莫愁这个女魔头只是率性妄为,所杀数百人,也都是奸佞该死之辈,不然的话,恐怕早就被前辈清算了。”黄药师点头笑道:“你这女娃儿,太谦善了。凭你现在的修为,想清算你,可不轻易咯。你那祖师林女侠地下有知,当不知会有多欢畅。”
实在论年纪李莫愁犹大她几岁,只是一人驻颜有术,一人疯傻蓬头,相形之下,倒是倒置了年事。
四人再聚,皆大欢乐。李莫愁苦衷一去,天然率性,欢乐道:“过儿,英儿,无双,本日累你们受了委曲,我当操琴高歌,以表情意。”陆无双笑道:“师父,你也会操琴?”李莫愁笑道:“我如何不会,我还会对牛操琴。”陆无双嗔道:“师父,你,你拐着弯子骂我。”世人便都欢笑。
程陆两人出门来迎,见两人神采轻松,言谈欢愉,亦是心中大石落下。当下也不问后果结果,只号召两人进屋歇息。
黄药师道:“我倒有一事不明,这么多年,你杀人无数,却都是该死之徒,为何江湖人送你女魔头称呼,你却安然受之,从不予辩论呢?”李莫愁笑道:“人云亦云,我又何必解释。只求问心无愧,便足矣。前辈,正如世人称你东邪,你便真的是邪魔外道么?”
陆无双气急道:“师父,你又欺负我。我,我这跛脚,如何起舞啊。”她此时铺高兴性,亦知李莫愁成心打趣,天然也撒起娇来。杨过被唤回神,为莫非:“我,我五音不全,姨娘你就别玩弄我啦。”
一曲吹罢,程英又道:“本日既然欢畅,那天然是要庆贺。只不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众乐乐不如与人乐乐。李姑姑,我们岂可忘了另有两人。”李莫愁会心一笑,却道:“好啊。我操琴,你吹箫,过儿和歌,无双献舞,天然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