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自是抬手来拿洪凌波手上浴巾，不料伸手出来，却被洪凌波一把捏住，便如逮到了甚么，紧紧不放。
李莫愁心头一暖，浅笑道：“凌波，我没事的。”洪凌波抿了抿嘴，却说：“你都睡了整整一天了，如何没事？”顿了顿，又问：“师父，你睡着的时候，一向喊着几小我的名字，此中多数是杨过。那次寻到他以后，是不是又生出甚么事来？”
洪凌波回神，心中七上八下，却再不敢多问。只是拿来浴巾，来替李莫愁擦身子。李莫愁阖眼坐在水桶中，脸上无甚神采。鲜有安闲，却也让她舒坦受用。
洪凌波听她语气寂然，急问：“师父，你又说这些话，到底甚么啦？”李莫愁苦笑道：“寻一些朋友去，明显白白了结一些恩仇。”洪凌波道：“我随你一起去，替你杀光他们。”李莫愁笑道：“有些事情，靠打打杀杀是处理不了的。”见得洪凌波惊诧，便又长叹一口气，转了话题，轻柔道：“凌波，再帮为师擦擦背吧。”
本来洪凌波先前拜别，只因有了意中人，便是那日武关镇上替她打抱不平的墨客。当日留动手札，尽是告之，李莫愁那些日子表情极好，天然衷心祝贺。只是现在连番遭受后，虽不反对，却也懒得再管，当下便是淡淡一说，倒让洪凌波心生怯意。
李莫愁心头一怔，吃紧想要缩回击臂，却不料洪凌波已经哭喊出来，只道：“师父，师父！”
李莫愁闻她所问，模糊猜到本身昏睡中或是说了甚么，嘴上却道：“也没甚么事情，只是碰到一些仇家，动了几次手罢了。”见得洪凌波似有不信，又笑道：“如何，你还信不过为师？”
洪凌波沉默一会，便道：“师父，我去替你筹办热水香花，你好好洗一洗，去去一身的寒气吧。”李莫愁“嗯”了一声，却也未几说。
待到次日，李莫愁果然慎重交代一番，言明本日便走。洪凌波虽知李莫愁遭受，却终是明白劝不住她，也就任由她自去，只又不舍相拥，再哭一场。
待到人去，李莫愁便轻喃道：“凌波，但愿你寻得有情郎，莫如师父这般，落了个笑话。”话落，却又伤神落寞起来，回想彼时分开赤霞庄，不过戋戋二三个月光阴，期间竟是生出很多事情，当即又是长叹短叹，只笑世事无常。而后便在自嘲暗讽中，垂垂和衣睡去，整脑都是斩不竭的恩仇，理不清的胶葛。
“你开口！”李莫愁俄然厉声喝断，双眼如炬，怒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杀了你！”
随即伸手摸去，却摸到一个牙印，自是当日杨过发疯咬她留下。当即心头一酸，眼神一黯，却又嘲笑道：“不谨慎被野兽咬了一口，没事的。”
洪凌波倒是先回，见得李莫愁一脸风尘，身着平常女子打扮，自是满心迷惑。又见她神情寥落，端倪间模糊不畅，便又怯怯问道：“师父，这些日子不见，你可好？”
又过一会，洪凌波便来唤她。李莫愁独自下榻，却不要人扶，一把推开洪凌波，自说道：“戋戋风寒，还何如不了我。待我在热水中将寒气逼出，身子便全好啦。你这般护着我，是看不起我么！”
俄然，肩头力道停顿，洪凌波似是触及炭火普通，将手缩了归去。李莫愁立感非常，天然睁眼昂首望她。
李莫愁也有不舍，然心中却终是要寻杨过和小龙女说个清楚，便也是铁了心，以后便是重做道姑打扮，一起往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