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重琅腰背微微一挺,低头问道:“你还吃得下?”
一个颤巍巍胡子的老者不断顿动手中拐杖,“乱了,乱了,全都乱了!我就曾说,这三界气数相辅相成,不能乱啊!遐想二十多年前,虽有魔将横行霸道,但天下尚且承平,可现在魔界不在,妖孽反而残虐搏斗,那所谓除魔卫道,意义安在啊?!”
可叶重琅剑锋未动,“你有话未说,不得有所坦白。”
能够后魔界毁灭,妖界有恃无恐开端大肆扰乱人间,高高在上的神界管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端赖人间这些仙门弟子四周打猎,断根妖患,但总有措置不及的时候。
店小二顿时就吓傻了,一身抖得像筛子一样,一块湿痕从膝盖下缓缓淌出。
“这都是甚么世道啊?!妖孽横行视人如鱼肉,天理安在?!不是说另有仙门么?仙门呢?!不是说另有神界么?神界呢?!”
可只听锵的一声,惊情出鞘,叶重琅剑尖直指店小二,面色冷若霜雪。
但魔界中人霸道归霸道,却并非跟那些妖孽一样本性与报酬敌,只不过世人鄙陋,面对比本身更刁悍的存在,又捞不到半点儿好处,皆会称之为恶。而能捞到好处的,世人会奉之为神……
她只是在想……这是偶合?
瞧这话说得气人的?传闻过饿死的,没传闻过恶心死的不是么?
凤起尽力压了压翘起的嘴角,真热烈,六旬白叟当街一跪,折寿哦骚年。
店小二浑身一激灵僵住了,低着头颤抖默不出声,怔了半晌,俄然如捣蒜般磕起响头,“仙家恕罪,仙家恕罪!我……我只是个打杂的,我……我谁也获咎不起啊!不能说,不能……我说了就没命了,仙家您放过我吧,我另有六旬老母在家,我不能死啊……”
凤起内心一声嘲笑,该死!
嗖!!雪亮长剑几近与她擦肩而过,铛的一声击飞菜刀,直刺向厨房内的“人”。
店门口被吐了大片大片,满盈着一股匪夷所思的酸臭,却敏捷堆积了一大群人,世人看着店中惨绝人寰的气象,群情激愤,嘴刀横飞。
小妖们一愣,一边嘻嘻哈哈欢闹着遁藏,一边还在讽刺,“呦呦呦,会操琴了不起呀?有类别吃肉呀?一群欺软怕硬的虚假家伙,食人血肉还不准人抵挡,呸!!”
但是,叶重琅手中的剑仍旧没放下,“你仍有未尽之言。”
可话又说返来,好饿啊,饭没吃成,当街看着叶重琅吃瘪,那填不饱肚子啊。
全部包子铺满盈着一股熏人作呕的恶臭,而直到这时,那些客人们才看清了厨房内里是甚么,肮脏油腻的斗室间里四周血污或黑或红,砧板上七零八落的碎肉断肢,血淋淋又白森森的,就在靠近窗户的墙壁上,铁钩吊挂着六具几近剐尽了血肉的骨架,有大有小,连脸上的肉也剐尽了,独留下血污肮脏的长发。
世人一片哗然,群情纷繁说甚么的都有,终归这是事出有因,杀孽太重,才引来了小妖们寻仇,再亲眼目睹店里一片血污残骨,固然同为人类都是昂首不见低头见的街坊邻居,但常日里总有些磕磕绊绊的小冲突,听得有人小声说,这就是报应!
别说凤起一贯看不起牲口化人形,二三十年前,魔界横行天下的时候,妖界还是乖乖夹紧尾巴的,它们不但不敢在人间留有踪迹,见了魔界中人更是撒腿就跑,因为一旦被魔界中人抓住,剥皮缝衣,抽筋为线,煎炸烹煮,最后骨头还会丢去喂狗。
“我……”店小二游移了一下,赶快道:“我说我说,这包子铺买卖极好,实在全仗着掌柜和几个猎户有约,做包子用的都不是家禽家畜的肉,而是山上那些野味,这……这才惹来了小妖报仇。我也是明天早上来,才晓得……他们一家六口都死了,那些小妖……逼我持续招揽客人,不然就把我也做成包子……仙家饶命,我也是被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