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谙轸水,修为高归高,且非论御空一类平常的神通,他腰间别着的洞箫那真的只是个乐器,轸水纯粹就是个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杀伤力几近为零。
但是,神使轸水缓缓落地,底子没看凤起,一双冷目看着叶重琅,开口仿佛染着一股冰碴,却道:“随我去疗伤。”
凤起有点儿愁,骚年,你肯定不是来掳我出来同归于尽的?
轸水虽为神使,但仰仗一手可与天命夺人的医术,在神界的职位并不低了。而医者总有怪癖,神医更是奇葩,当年轸水的高冷与怪癖的确登峰造极,可谓是谁的面子也不甩,动不动就甩一句“活人不医”,弄得重伤来求医的人都不晓得本身是不是该先死一死。
小狐狸还好说,奄奄一息被她抱着,偶尔呻&吟哀嚎一声,用鼻子蹭蹭她的衣袖,讨讨不幸,仅此罢了。
但是叶重琅,走不动了。
话音冷硬却有劝说之意,可叶重琅靠在凤起家上,闭着眼也不知闻声了没有,仍旧无动于衷。
叶倬云深深低头,惭愧道:“已经……半个多时候了。”
凤起惊奇看向轸水,神界神使,三界医者之首,路见伤者就要医治,人家不让治,转口就说人家没教养,你之前固然怪癖颇多,但也不是如许没教养法啊。
他必然要定夺此事,不管如何,他不能让她嫁给叶重琅,而如果说两人皆执迷不悟,他唯有……
而就在这时,俄然,沉寂的荒山野岭,天涯传来了疾飞掠空的声音,正冲他们这边来。
“要不然……我先去前面看看有没有落脚的处所,你先在这歇息一会儿?”
…………
“……是。”
时过境迁不过二十多年,轸水……锲而不舍追着个凡人修士非要诊治?
“站住。”轸水冷声轻喝,仿佛生生压了一口气,“我乃神界神使,也是三界医者之首,路过此地,不过是见你伤重,施以援手也是义不容辞,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拒人美意,这就是孤竹的教养修仪?”
更有甚者,凤起还晓得,红狐修炼多出壁狐,那种以色&诱之食人精气的门道在人间会被人们喊打喊杀,在妖界的职位也是低到暗沟里去了。
“倬云?”叶代依几步走到床边,挥手解了叶倬云身上的穴道禁制。
叶重琅天然没站住,也没出口辩驳,只大步流星越走越快,完整不像个重伤之人,拽得凤起一起小跑。
不可,若说报应,那也是他叶代依一人的,何故扳连叶重琅?何故扳连全部孤竹?
神使……轸水……他干吗来了?路过?
叶重琅似有昏倒迹象,仿佛没闻声轸水的话,可就当轸水纡尊降贵哈腰要探他脉象的时候,他却避开了,“不必劳烦,小伤罢了,并无大碍。”
叶重琅转而握住了凤起的手腕,悄悄点头,喘气倍显艰巨。
而人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叶重琅强扭的路也必然不好走,他说要去南湘湖,可从浔阳一起回返孤竹乃是逆水路,叶重琅灵力损了大半,又身受重伤,实在没法顺水驱舟。
别看掳人的时候萧洒利索,待掳到手了,叶重琅就成了拖油瓶,他只能在崎岖无路的时候才勉强御剑带凤起一会儿,其他时候端赖步行。
前面的话,连叶倬云本身都难以信赖。叶重琅不但仅是孤竹的惊才,德行修为受众弟子瞻仰,就单单举手投足的姿势,也是孤竹弟子的标榜,可就在他回身背对的时候,叶重琅竟然从背后攻击将他打昏。背后黑手……这……这真的是叶重琅吗?
更何况,红毛狐狸在妖界并不是甚么罕见种类,从血缘上讲就与高贵无缘。妖界虽奉狐为尊,但俗话说得好,帝王也有几门穷亲戚,狐族中三六九等,白为首,银为尊,黑为贵,就连青狐也小有职位,可红狐若强攀血脉之源,也就是妖尊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