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蓝夫人必然是个很和顺的女人。”
蓝曦臣道：“叔父醒来不久，我让统统人都对他不必多言了。”
身为姑苏蓝氏的家主，竟然说出这类可谓混闹的话，可见他现在已心乱如麻。蓝忘机微微进步了声音：“兄长！”
蓝曦臣持续道：“礼成以后，我父亲便找了一座屋子，把我母亲关起来，又找了一座屋子，把本身也关起。名为闭关，实为思过。”
魏无羡道：“泽芜君为何感觉我会晓得？”
蓝曦臣道：“我不知，但想来不过‘恩仇是非’四个字罢了。”
顿了顿，他道：“魏公子，你能明白，他这么做是为甚么吗？”
“母亲不在了。”
蓝曦臣在龙胆花丛边俯下身来，和顺地抚弄着那些柔滑轻浮的花瓣，道：“我父亲在幼年的时候，一次夜猎回程途中，在姑苏城外赶上了我母亲。”他微微一笑，道：“传闻，是一见倾慕。”
蓝曦臣道：“……应当是有的。”
树叶沙沙声响，屋前的簇簇龙胆花随风款摆摇摆，缠绵万千，魏无羡的目光落在小筑木廊之上，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孩子，束着抹额，端端方正地坐在屋前，沉默着等候那扇门翻开。
魏无羡不便穷究，强行按下，道：“那……然后呢？”
这两页中间应当另有一页，被人谨慎翼翼、不留陈迹地撕走了。
他道：“当时候太小，还不懂甚么叫‘不在了’，不管别人如何安慰，叔父如何斥责，他每月都持续到这里来，坐在廊下，等人给他开门。等厥后大了一点，明白了母亲不会返来了，不会有人再开门，他还是会来。”
家主与家主夫人分家，如何想也不会有甚么镇静的启事。并且姑苏蓝氏上一任家主青蘅君的夫人传闻体弱气虚，长年养病，不宜见人，旁人本来就知之甚少，众家私底下都猜想这“病”是不是难以见光的“病”，臂如毁容、残疾之类的。是以魏无羡不便多问，保持沉默，只等蓝曦臣本身道来。
他领着魏无羡在云深不知处的白石小径上穿行一阵，又回到云深深处那种满龙胆的幽僻小筑之前。站在门前，魏无羡道：“蓝先生知不晓得含光君……”
魏无羡道：“东洋那边的？难怪调子和我们这边不大一样。”
蓝曦臣道：“我以切身试。”
魏无羡也笑笑，道：“幼年多情。”
沉默半晌，蓝曦臣垂下视线，取出裂冰，一阵夜风忽的送来了一缕幽咽的箫声，箫音降落，仿若感喟。
蓝曦臣神采庞大，道：“……《乱魄抄》，相传是姑苏蓝氏一名修士，乘船漂流至外洋，在东洋之地流浪数年，汇集而成的一本邪曲集。这本书里的曲子，若在吹奏的时候附以灵力，能作害人之用，或日趋肥胖，或表情烦躁，或气血荡漾，或五感失灵……灵力高强者，能在七响以内，取人道命。”
魏无羡道：“我不知。”
蓝曦臣道：“但是依忘机的性子，你不问他怎会说？有些事，你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蓝曦臣道：“……有。”
蓝曦臣道：“不过想来忘机也不会对你坦白甚么。”
泽芜君与含光君的父亲青蘅君，当年也曾是一名名动一时的名流，幼年成名，风景无两，在弱冠之龄却俄然激流勇退，宣布结婚，且不再过问世事，说是闭关，实在更像退隐。旁人猜想过很多启事，却始终没有一个证明的。
蓝忘机道：“一本东洋秘曲集。”
“他所做的统统都极其谨慎，当着你的面，安然弹奏的是完整版的《洗华》。赤锋尊并非醉心风雅之人，他听蓝宗主你弹过《洗华》，应当对旋律有大抵的印象，是以，金光瑶不敢直接弹奏邪曲给他听，而是费了一番周折，把两支气势差异、服从也完整相反的曲子糅合到一起，竟然还能糅合得好不高耸浑然一体，乐律天赋实在颇高。我猜，他在《洗华》段落里只利用很少的灵力，而在《乱魄抄》的段落里才发力。赤锋尊毕竟不精于此道，天然没法辩白出，此中有一段，已经被金光瑶窜改成催命邪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