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午云霄和来过一趟,发明云青麟的那些主子都失落后,就另派了一些主子临时把守这院子,趁便照顾还是昏倒的云青麟。至于那些失落的主子,只命令,一旦抓到,打死勿论。

云净甜这是想……

但是小丫环却不敢出声劝止,颤巍巍地应了,扶着冒血的额头,跑出了祠堂。

云挽歌看了看这个比本身的血亲更加知心的丫环,点头,“无妨,且拿去用下,多少能晋升一些。我临时没有灵力,还需求你的庇护。”

云青麟喉头发紧,听着这少女空灵甚是酥软的声音,不似人间仲春花那般诱人观玩,反倒更像鬼域路上阴差索命的勾魂铃音!

宋澜月花容阴沉地嘲笑了一声,“好个云挽歌,竟然敢如此瞒天过海,贱蹄子的心倒是野了。”

他的额间,层层白毛汗叠落而起。

美人榻边,一顶百鸟朝凤镂空香炉里正袅袅冒着卷烟。

暗夜虫鸣,更加显得这夜,沉寂得森然。

云挽歌对劲地笑了笑,清冷的月光将她那半面猩红胎记的脸颊,烘托得愈发像某种凶恶残暴的怪物,连带身后的月色,都渐染血晕。

云平大管家的儿子云从?

而另一头。

“恐怕不止如此,母亲。”牡丹玉屏背面转出来一个柔婉无穷娇若西子的好女子,恰是云想容,“云挽歌如此行事,怕是另有他意吧?”

……

云想容闻言,一双笼烟含愁目里倒是不经意地浮起一丝晦涩暗潮,不过旋即又消逝不见,婉婉一笑。

关照的奴婢早已昏昏欲睡,有些犯懒偷闲的,乃至都自顾高傲睡去了。

杏圆再三推托不过,终究还是伸手接过那她底子想都不敢想的宝贝,下定决计――今后绝对要以命护全云挽歌!

麒麟阁位于云家东面一处丛林幽径风景恼人的花圃流水假山旁。

杏圆看着她寡淡到极冷的眉眼,在幽然的灯光底下恍惚不清,心头一寒,承诺着,躬身退下。

云产业家主母的斑斓内堂里,宋澜月换了一身绿兰缂丝长裙,挽着似堕非堕的堕马髻,头上并无多余配饰,只在发髻上斜插了一支通体翠绿梅英采胜簪,斜依在美人榻上,浅浅阖目。

但是,话没说完,床边的少女却又轻嗤了一声。

云青麟浑身一窒,蓦地想起了那天。

他喉头动了好几下,终究颤声,颤抖沙哑地问道,“你你,你想如何样?”

云青麟的神采越来越白,只觉浑身冰冷。

竹林四周,只偶尔有风声撩动竹叶簌簌而响,靠近的假山流水淅淅而动。

云挽歌看着桌上悠悠晃晃的烛光,淡笑,“是啊!今晚那判官的存亡簿上,又得添上一笔冤魂命了呢。”

“麒麟阁?那不是五少爷的住处么?”杏圆不解。

身穿桃红襦裙的丫环正跪在塌边,将今天下午云挽歌院内产生的事情本相一五一十地详确说来。

云净甜听到这话,倒想起甚么,旋即狰狞一笑,“对,她才是不检点的阿谁!敢做出那种丑事,还敢不承认!我就让大师都看看,阿谁废料的真脸孔!”

“嘘――五弟,谨慎些哦。”云挽歌低头,似是把玩动手里一柄闪着森森银光的匕首,在云青麟那张还算俊朗的脸颊上,悄悄拍了拍。

谨慎地捧着赤炎草站起来,就听云挽歌又道,“身上这条裙子脏了,就别留了。赤炎草晚点再用,一炷香后,跟我去趟麒麟阁。”

不时皱眉点头,神智庞杂里,总感觉有个可怖的恶鬼,掐住了他的脖子,那一双眼,冰冷残暴,毫无朝气,将他一下子就吞入了一个可骇的深渊。

云青麟躺在那张过分奢糜华丽的黄梨木古式罗汉床上,半边的脸还残留着那一掌留下的乌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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