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酒劲儿上来,嗓子固然已拔不上高音,不过调却没跑,字字句句也是字正腔圆,却也有着另一番风味儿!
麻子一听老孙头儿如此高的评价,自是乐开了花,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倒是来了个“买一送一”:“站立店顶用目洒,不由得叔宝肝火发。明显认得他是盗贼,江湖路上我也曾会过他。骂一声贼子真胆小,杀人放火海走天涯。本日相逢在潞洲天国下,无有批票怎敢拿?面前若在历城县,定要将他锁拿到公衙。板子打夹棍夹,看他犯法不犯法。减头去尾耍一耍,倒叫二公嘲笑咱……”
麻子人高马大,能够对酒精的抵当力也更强一些,我们吹吹牛逼的工夫,他却已复苏了很多,倒是我和老孙头儿,脚下都软绵绵的,没了力量,只得左一个右一个的扶在麻子两端,算是勉强能走上路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右边的老孙头儿,脸也还如方才那般红润,再一遐想到方才麻子的比方,倒也呵呵的跟着麻子一起傻笑起来,可这不笑不打紧,一笑出来,身材一抖,肚子里俄然如孙猴儿大闹天空普通,翻江倒海,没等我反应过来,地上的呕吐物就已经堆积一片,屋里的气味儿也顷刻间变得难闻起来。
我刚要欲予回击,咣当又是一声巨响,此次换做是老孙头儿拍起了桌子:“都他娘的给老子静一静,让你们吵的我脸都热了!”
“能……能如何办!”老孙头儿的脸如暮秋的红叶,更如寒冬腊月炉灶下的碳火,红的吓人。嘴里倒是还能说得出话,磕磕巴巴道:“都去……去我家,我……家……家处所大!”
老孙头儿道:“这句话倒是不假,小张兄弟这唱腔,可真是不得了啊!这如果再早个二三十年,那天安门都得请你去唱戏了!”
“唱的好啊!”老孙头儿听他这一首“苏三起解”唱罢,晃闲逛悠的鼓起了掌,手也离开了麻子,腿脚一软,便朝一侧倾倒,幸得麻子眼疾手快,伸手又把老孙头儿拽了返来,道:“没想到我张建国的歌声,倒是另有了令人迷醉的功力!”
麻子见我盯着他看,嘿嘿一阵傻笑:“老许!叫甚么孙大爷!他……他是孙猴儿,你看他的脸,多……多红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