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看一眼,万分肯定是叶辰无疑。想不到竟然歪打正着。当即由老妪带路,向门外去。
群鬼已经颤抖下跪:“城主大人……”
城遥抽回击指,凑在嘴旁悄悄一吹指甲,退开数步,笑望女子。
清欢回过神来,快走几步将他抛在身后:“哪有。”
清欢不言,城遥笑望她:“惊骇么?”
女鬼却只撇头瞪他一眼,似不熟谙普通透露一瞬茫然。
城遥却俄然脱手。
城遥对着暗中当中朗声说道:“鄙人宫城遥,初至贵方,特来拜见,还请城主不吝现身相见。”
女子忽又笑道:“你在想甚么?”
回身见城遥已经灭了香柱,又以食指蘸了几点瓶中物抹在叶辰眉心,而不似先前那般随便倾洒。清欢却见叶辰眉间一片嫣红,彷如血渍,不由问道:“这瓶子里的,是甚么?”
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老是特别难过,世人皆觉后颈冷气森森,满身汗毛倒竖,阴风再度吹过,很多人不由打个寒噤。但是这风也终究一同吹散乌云,投下白惨的月光。旁人还将来及看清,饮霜寒已经惊呼出口:“小芙!”
红衣女鬼却俄然顿住。
清欢轻笑举目,见他们所处之地似非常空旷,却仍在室内。
饮秋风便随了他往房后掠去,却见寂流也在。饮秋风心内稍暖,心知云逍看似冰冷,寂流看似没心没肺,实则二人皆重交谊。
先前她并未故意机细看别人面上神采,此时见叶辰虽在甜睡,面上倒是一副舒坦心悦神采。
城遥道:“半个鬼影都不见,白费我一番心机。”
云逍忽向饮秋风道:“九天解灵阵,是甚么?”
清欢目中暴露震惊。城遥亦初次急道:“却不知那年青人是甚么模样?”
而饮秋风,却较着要比他更加难过。
不想黑衣女子反而笑道:“你此人倒有几分意义,不先顾虑本身,倒还着紧别人安危,却不知是自傲还是自大?”
清欢面色微变。
老妪笑道:“跑去人界的都是一些新鬼。这幽都城中住的多是陈年旧鬼,对人间已经没甚么沉沦了。”
城遥道:“我并非……”
如此过了两三天,已是七月十四。白日城中各种祭奠活动已很繁忙,一旦入夜,街上却仍然沉寂无人。
城遥也总能寻着风趣处,携了清欢前去耍玩。常常二人凌晨出去,白日纵情,日落前回到堆栈。
直到走廊绝顶最后间房,清欢揭开纱帐,却见内里躺着一人,面如冠玉,眉似远山,恰是叶辰。
寂流与云逍并不解其意。
“并非大家身后都要去投胎的。有些灵魂循环次数多了,就垂垂失却了循环之力,或者有些是厌倦了六界七情,不肯再转世,生前又未做甚么恶事的,得了冥皇应允,就在这灵界安了家。”
经几日相处,他们竟是与这兰芷谷的少主非常投缘。
“要的。”只两字,却铿锵果断。
寂流望着山间圆月,心内忽一动。
“这事情,要从四百多年前提及了……”老妪眼中似闪现过往,“我们这幽都城里本来和乐安宁,城外盛产一种白萍草,以此所制清茶闻名灵界,城中住民多仰赖制茶而活。鼎盛期间群鬼安居,城中俱是商贾来往,我也跟着大师一同做些小买卖……”
走进内里,清欢顿时感觉本身之前一向紧绷的心弦微微败坏下来。那样抵触激烈的色差,看久了实在是很不舒畅。
城遥见她目中透出迷惑,便说道:“这些是此岸花。红色的又叫作曼珠沙华,红色的则是曼陀罗华。曼珠沙华花开富强,似鲜血铺就于地,便被喻为‘火照之路’,是这冗长鬼域路上,幽灵所能见到的独一也是最后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