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五斤的烈酒倾泻而出,洗净了她身上统统的鲜血,粉饰了院中的血腥之气,唯余酒香溢满了全部院子,带着微醺的暖意。
但话音未落,萧宝已经冲到了血人身侧,就在这一瞬,本来伏地而跪的血人,通红双眼中乍起寒光,人若猛兽普通突然跳起――
鱼幽闻声转头,看到阿娘庞大难懂的神采,只一瞬,她就明白了阿娘心底所想,鱼幽安然迎上阿娘的视野,轻声说道:“传闻,有人生而知之,有人开启宿慧。”
蓉娘悄悄看了她一息,俄然回身走进屋子,鱼幽脸上无悲无喜,反倒是萧宝有些不安,眼睛滴溜溜的转,却不知如何是好。
蓉娘眼底出现庞大的神采,这一瞬,她都忍不住生出一丝思疑,面前这脱手狠辣又干脆利落的女娃真的是她的女儿吗?
血人再低头,他看到右腿上斧刃划过,带起一截断腿,血人身材一矮,噗通跪倒在地,眸中的光彩敏捷散去,最后一刻,他在想,如果他不挑选挟持男娃,而是冲女娃多嗑几个头,女娃最后会不会心软放过他?
蓉娘在血人砸中萧宝的前一瞬,将他一把扯出来,一边擦着他脸上的血迹,一边安抚道:“宝儿,没事了,没事了……”
萧宝被阿娘擒返来,刚走到院门,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院中地上还跪着一个哀嚎的高大血人,血人身前站着娇小的人影,那柄比他个子还高的重斧就在娇小人影的脚下,凝着血光,映入他瞪大的桃花眼中。
一滴泪砸在鱼幽的手背上,鱼幽心中一悸,伸手按住阿娘的手,但蓉娘点头,扯开她的手,持续将帕子一层层地缠绕她的手,一边道:“本日是你五岁生辰,这是阿娘第一次,也或许是最后一次为你包扎伤口。今后你分开仙螺村,你若再受伤,阿娘就算想帮你,也无能为力……”
血人捂住被利箭射穿的脖子,张着嘴只收回几声含糊的咕噜声,艰巨地扭头看向院门口,恍惚的视野里,一个高壮的男人手中的弓弦犹在颤抖,那男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阿姐,你如何倒了?”萧宝结健结实地压在鱼幽身上,迷惑地问道,紧接着摸到一片黏湿,他才惊跳起来,盯着她右手裂开的虎口问道,“阿姐,你受伤了?”
咻!
萧宝眼中短长非常的阿姐,被他这一扑,噗通倒地,同时倒下的另有她手中的重斧,若非鱼幽倒地前扭了一下身材,非得将头砸在斧柄上嗑出个大包来。
心底俄然生出一丝发急,蓉娘驱步上前,张口唤道:“大丫――”
萧宝尚未了解送其一程的意义,一只血红的手仿若猛兽的利爪,带起划过氛围的锋利啸声抓向他的脖子,萧宝瞳孔突然一缩,张口就要尖叫――
萧宝的尖叫戛但是止,张口呸呸吐出口中的血,在阿娘惶恐的眼神中,嘻嘻一笑:“不是我的血,我没事。”说完,回身上扑向鱼幽,“阿姐,你真短长!”
一样心不足悸的另有蓉娘,目光扫过地上肢体散落的尸首,再转向鱼幽血流不止的虎口,移到她惨白的小脸,小脸上与她类似的一双桃花眼中,没有一丝惧意,也没有半点不适,有的只是淡然,半点波澜不起,好似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而是千万次中最平常的一次。
肖俊雄原被鱼幽利落的脱手震了一下,正想与她切磋一二,谁想母女俩之间的氛围蓦地大变,粗枝大叶如他都禁不住走到鱼幽身前安抚一句:“丫头你别多心,你阿娘本日就是受的刺激多了些。”肖俊雄早就认定鱼幽是个妖孽,倒也没感觉她方才的行动有何不当。
鱼幽刚从张铁树口中体味了事情委曲,昂首就看到萧宝如炮弹普通朝她冲过来,鱼幽眉头一跳,张口喝道:“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