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风雪中呆了半晌,直诚意里停歇,方到厨房去提了一壶开水回到房中。木槿见他提水出去,笑道:“这些粗活叫下人去便行了,何必劳李公子台端。”
此时屋外北风凌烈,各房门窗紧闭,窗中透出暖色光影。雪越下越大,如鹅毛般纷繁扬扬飘洒而下,地上已覆了薄薄一层乌黑。李仁怀刚从暖和的房中出来,冰冷的氛围吸进鼻腔,刺得鼻头生痛,他从花草上揽下一把雪来,搓在脸上,方感觉不再那般炎热难耐。
李仁怀道:“我一向感觉她一定真是薛家蜜斯。”
木槿感觉李仁怀今晚神情怪怪的,想想又不得方法,便不再理睬,盘膝而坐,练习起来。
木槿听他说一样便点一下头,到厥后不由连连点头:“仁怀哥哥言之有理,只是她若非薛大人之女,又何故住在薛府,又以薛蜜斯身份示人?”
李仁怀对此也非常不解:“我也感觉奇特,想来是晋王托薛大人代为照顾吧。”
李仁怀道:“嗯,那你练习后就睡吧吧,我走了。”也不待木槿答复,披了外袍排闼出去。
这天一变,木槿双腿枢纽便酸胀作痛,李仁怀见她蹙眉忍痛的模样,不由心疼,叮咛下人加旺炭火,打来烫水,试好水温,帮木槿除了鞋袜,将一双玉足放入水中浸泡,又拿了巾岶浸入烫水绞干,敷在她双膝之上。
木槿与薛蜜斯正谈得鼓起,有些依依不舍,薛蜜斯笑道:“你快跟李公子归去吧,我看他早就等烦了。今后他来,你再跟着他来便是。”木槿方跟了李仁怀出来。
木槿放动手中活计,拿起托盘中的的锦缎承担翻开,却见是一件白狐皮裘。那皮裘通体乌黑,无一根杂毛,动手柔嫩和缓,一看便知代价不菲。不由皱了眉头将它包好,放回盘中道:“你请他转胜利王爷,就说我说的,无功不受禄,实是担负不起如此贵重之物,还请王爷收回。”
木槿闭上眼睛,悄悄伸开双唇。这一吻甚是动情,直到木槿感觉将近堵塞方才分开,李仁怀低头瞥见木槿嫣红的小嘴微张,星目半眯,眉稍眼角俱是春意,端的风情万种。
李家在京中本也有一处院子,只是李仁怀嫌弃老旧不甚合意。此新房李仁怀衡量着木槿的爱好,院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莲池琴轩无不精美风雅。此时已全数完工,只须往各处添置家俱器物,在院中莳植花木便可,只待开春到了谷旦,便迎娶木槿过门。
李仁怀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抬起食指在空中晃了晃:“其一,如果官家蜜斯,试问谁敢无缘无端毒坏她的嗓子?其二,我见薛大人佳耦对她是敬而远之,她居于薛府一隅,常日饮食均由下人定时送去,这半年来,我从未见她跟家人一起用膳;其三,我多次前去医治,除第一次薛大人带路前去,而后均未见过薛家之人,跟前也只要何妈一个仆妇,如真是薛家女儿,何至凉薄斯,对医治环境不闻不问?其四,薛蜜斯如果官家蜜斯,怎会不识字?本日我见她写的晋王名讳,也是歪歪扭扭,想是新学问字不久。”
李仁怀从林府出来,便往新宅而去。自打与木槿订下婚约,他便在都城西郊购了一块地,请了匠人赶工修建,太后去世,两人婚期推迟,他便不急了,让人按了他的构思精工细琢,到处务求完美。
那下人道:“回蜜斯,成王府的人说了,此物务必送到蜜斯手中,并且少奶奶看过,也感觉应当由蜜斯措置才是。那成王府的人还在前面等着回话呢。”
两人联袂走在落日下,阳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李仁怀回想本日之事,不由笑道:“那薛蜜斯常日里对谁都是冷冷僻清的,本日见了你到非常热络,竟然还跟你结拜姐妹,真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