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成深深地盯视他一眼，把目光转向三个军官。三人中金喜的勋衔职务最高资格也是最老，见商成望过来，挎着受伤的胳膊沉吟说道：“打是必定要打――已经折了二十多个弟兄，如果不打，边军司和卫府清查下来，大人……”说着话撩起眼皮悄悄瞄下属一眼，见商成斜着眼睨着他，两颗通俗得看不见底的眸子闪着幽光，嘴角更是浮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贰心头兀地打个突，仓猝转口道，“大师都脱不开干系。”停了停，又感觉如许说还是不对劲，又补了一句，“更对不起折在这里的弟兄。只是匪贼有弓弩，又是临寨顽抗，我们要好生想个别例对于。”
关繇看别人都有了职司，本身却没有事情，不由有些焦炙地问道：“大人，我呢？我干甚么？”
“我晓得，你不是那种人。这里没有人贪恐怕死。”
“能站的人都站起来，不能站的人手里要竖执长抢……”
“遵令！”钱老三咧着嘴喜得眉开眼笑，乐滋滋地去挑人找东西。
商成提出来度家店非打不成，三个军官还没说话，关繇就第一个站出来表态支撑。这个马直关氏的当家宗子现在已经没有了第一次谒见商成时的惶恐拘束，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哀痛和和满腔仇恨――他的表妹夫尤则死了，尸首还在寨门边；两个叔伯兄弟一死一重伤；关尤两家人出来的二十七个本家后辈，止剩下八个……此仇此恨，不共戴天！现在他手里倒提一把卷了刃的腰刀，瞪着血红的眸子子咬牙切齿说道：“大人说咋样就咋样！哪怕让我带头冲，我关繇如果皱一下眉头，大人尽管砍了我的头！关家尤家的后辈，任凭大人差遣！”
这里的阵势与度家店几近平齐，寨子内里的景象完整看不清楚，穿过寨墙上影影绰绰来回走动的人影，只能瞥见寨子中间挂着一幅青色旗号。东西不过数十步的寨墙外，一个破败的地盘庙孤零零地立在一块缓坡上。几只黑老鸹呱呱呱啼叫着在半空中打着旋，偶尔爬升下来旋及又遭到惊吓般倏然振起，止留下一条仿佛未逝的黑线。光秃秃的地步里还遗留着几具匪贼的尸身，有的蒲伏有的仰躺，有的血肉恍惚身首两段，有的攥拳勾指似有不甘……
他的目光安静地由远及迩来回扫视，点点幽光在乌黑的瞳人里闪动不定――在他温馨的脸庞下倒是心潮翻滚，各种动机在脑海里交叉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