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忧愁地揉着太阳穴，尽力地想着另有甚么门道能弄来钱。
不一会刑科书办就拿着文书找过来。因为商成提出的措置体例和律法有抵触，以是他不能同意，依大赵刑律，该犯最多也只能判“杖一百，枷三月，徒三千里”。
可他实在是一筹莫展啊。能动的活钱都用了，他本身的俸禄都垫出来了，包坎的俸禄也被他半逼迫半劝说地填出来了，连包坎预备讨婆姨的媳妇本都被他连蒙带骗借出来小一半，他还能去那里找钱？他总不能去找关家如许的大户借吧？他晓得，只要本身开口钱就必定没题目。可借来了钱拿甚么还人家？象西马直如许的边疆处所赋税本来就少得不幸，军费的一大半都靠处所上支应，靠上面的拨款衙门赡养本身都勉强，一句话，批示所衙门就没找活钱的处所！他再找大户乞贷的话，哪年哪月才气把这钱还上？哪怕衙门做的事情是为了大师好，可也不能让私家亏损啊……
他只在上寨呆了一晚，就又仓猝朝回赶。除了衙门里另有公事等着他去措置，别的他也担忧着本身的私事――在北郑开会时，他找过边军批示，也找过北郑的卫府衙门，他对他们说，他还是但愿能回到卫军里去；只要能回卫军，他无所谓职务的凹凸，哪怕调去当个卫军的营校尉也不在乎，只要能让他带兵兵戈就好。可不管是边军还是卫府都没有当场给他一个对劲的答复，他们都说会把他的设法朝更上一级的衙门汇报，在这之前，他必必要有耐烦，西马直的军务政务也不能松弛。和卫府衙门出面欢迎他的主簿说话时，他听出了一层意义，与调他回卫军比拟较，卫府衙门倒是更但愿他能正式接任西马直批示一职。
处理好西河上游庄户迁徙的题目，商成并没有顿时归去中寨，而是顺道去了上寨检视边防军务。驻防上寨的边军正在停止每年例行的换防，新进驻的兵就是孙仲山带的那一哨人。这些都是经历过疆场的老兵身上不免带着骄娇二气，很有些看不上西马直的边兵，传闻他们已经和上寨的原班人马起了肮脏和摩擦。当然了，商成至今都没有收到和这方面有关的书面陈述；他也只是从部属那边听到一些只言片语。但是他仍然放心不下，干脆趁着机遇去调和一下两哨人马的干系。
如许锋利的题目，刑科书办底子不晓得该如何答复。但是他也不附和商成的卤莽措置。他既不能压服本身的下属，又不肯意履行下属明显是弊端的号令，立在桌案前很久才说道：“大人如许措置，转头推官和慎刑司都会找大人的费事。”这是他眼下能寻到的最好来由。商成如许措置犯人明显是量刑太重，而“量刑太重”或者“量刑太轻”，被查出来一样会在考成上减优一等――商成要想在职务上头有升迁，就不能不正视本身的官吏考成。
商成看他真要放手，也有两分惊奇，目光在公文和刑科书办之间逡巡了好几来回，绷紧嘴唇点下头：“也好。你去把关宪叫过来。”
商成的嘴角浮起一抹笑容，点头说道：“我晓得。”他把眼罩落下来遮住右眼，目光在部属毫无神采的脸上转了个圈，又飘到房门外，幽幽地说道：“不过我还晓得，除恶务尽。不除恶，就不能扬善。你去办吧――转头我会在案宗里备注申明你的定见，但是眼下你要按我叮咛的办。”他想了想，又说道，“假定你不肯意做这事，也能够说出来，我让别人去办。”
他一边吃着简朴的午餐，一边按捺住倦怠一份份地浏览公文和军报。
到最后他总算瞥见一份让人精力奋发的东西。度家店独一漏网的匪贼在燕州就逮了，燕州府衙来函扣问，需不需求把该犯移送西马直，假定不须移送，西马直对该犯的措置又有没有甚么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