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不过是个走街卖唱的人,怕是当不得公子您如此的嘉奖。”女子低了头娇声说道,“再说奴家唱的那些粗鄙俚曲,怕是要污了公子的高雅。”
不是匪贼,是渠州老王集的张家大少爷进山打猎!这条动静很快就传遍了整支驮队。本来严峻到手心冒汗的驮夫客商们立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乱糟糟地把驮马撵到路边,给这群进山打猎的人让出道来。当然也有人多了个心眼,固然把门路让出来,却没有把手里的兵器撂下,还是攥着刀枪站在道边,谨慎翼翼地盯着这拨兀然冒出来的家伙。
大管事扑地把杏核吐出去,笑着打断了副管事的话:“当然不会剿光,也必定有漏网的,可几个漏网的小蟊贼能掀起甚么大风波?我们也有二三十号人,要真有不长眼睛的蟊贼敢来,我们就来一个拿一个,十足绑起来送到官府去!嘿,一个匪贼还能换五百文的赏钱哩!”就在小伴计手里抓了把杏果塞副管事手里,说道,“你也尝尝,这杏是熟透了的,一点都不涩口。”说罢便自顾自地朝树林边那块特地给他留出来的荫凉地坐下。
大管事咧咧嘴不置可否。这时,一个灵醒的小伴计手里用洁净的白布兜了一捧杏送过来。杏果已经在溪水里洗过,饱满圆实的金黄色果实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大管事抓了一个放嘴里咬了一口,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晓得你担忧甚不就是怕山里的匪贼吗?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前面探路了,出不了忽略。再说,我们这几天山道走下来,半个匪贼的影子也没瞥见,看来这山里的匪贼是被官军剿光了……”
副管事把杏又都丢给那小伴计,吃紧忙忙地跟过来持续劝说:“这里歇不得!两面都是山,另有一条河,如果在这里被匪贼围上,连个报信的人都跑不出去!要歇也得走到岳沟……”
那伙人明显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遭受没有筹办,方才在山岗上冒出头就停下来,慌乱了一阵,随即在岗上抱成一团,警戒地谛视着商队的行动。过了半天,一个短褐的家伙手里提着把铁刀扑扑腾腾地跑过来,一番长久的扣问扳谈,传闻这是燕山刘记货栈的驮队,又踢趿着快掉底的破布鞋跑归去。未几时,只瞥见山冈上三个骑在顿时的人凑在一起大抵筹议了几句,就瞥见最早一人扬了马鞭朝商队虚指着笑着说了两句话,别的两小我就都暴露了笑容,各自点头苦笑催促坐骑下山冈。
“我们这一趟已经走了十来天,眼看着就要到处所,如果一不留意出点闪失,岂不是白受了这场罪?”副管事还在苦口婆心肠干脆,希冀大管事能改主张。“虽说这里离渠州不过二十里地,到岳沟才十里地不到,可我内心不晓得如何回事,老是毛毛躁躁地静不下来。说到底,这里毕竟不是承高山界。不错,闯过天是被官军剿了,可你也晓得,这一带又不但单是闯过天这一股匪贼。除了他,四周大大小小的绿林另有好几拨,固然说都不成甚么气候,按理说没也动我们的胆量,可保不住有人狗急跳墙咬我们一口;即便我们仰仗着人多能跨过这道坎,人和货能不能分身就很难说。再说,这条道上没了闯过天也不见得就是功德本来有闯过天镇着,别处的匪贼不敢越界过来寻事,可现在的情势就难说了,冷风口的周三瞎子另有渠州这边活人张的寨子就在附近,只怕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这块油水又不脱手……”
张家少爷和他的伴当侍从倒没把商队当回事,除了走近时用猎奇的目光把大管事略略打量一回,就再没把驮夫客商们放在眼里,骑在顿时只是和两个火伴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