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石头有些不乐意。双名固然不高贵,但是这是他爹娘给起的,凭啥让别人说改就改?但是他能看出老范也是一番美意,一时也不晓得该如何回绝。
商成不想理睬顺着“娘”和“狼”这个话题扯下去,就转过话题:“你们先前说营寨外打死的是个大撒目,侧门里死的阿谁说不清楚是大撒目还是撒目,这中间如何辨别?另有,撒目是甚么意义?”
范全撇下嘴,说:“夺旗如何才跟睡了他们的娘一样?夺旗的确就是抢了他们的羊!”
“扯这些搞啥?”老范的同僚有些不耐烦,啐了口唾沫说道,“让你给赵家兄弟在花名册上添个名,你如何扯出你哥来了?谁和突竭茨人没仇?我家六代死在突竭茨人手里就有二十三口!说顶个屁用,留点力量多屠几个突竭茨狗就成了。”
看他俩掰着指头算功绩,夺寨是几功,首级是几功,俘虏又是几功,撒木大撒目,又该算几功……商成悄悄咳嗽一声,说:“前头打死的大撒目,身上搜出来这东西没有?”
姬范二人一齐点头:“没有。向来都没见过,连听都没传闻过。”
“‘撒目’就是草原上的懦夫,‘大撒目’就是与众分歧的草原懦夫。传闻突竭茨人那边另有个甚么‘草原懦夫里的懦夫’,叫甚么‘撒乌撒目’,也不晓得有还是没有。”姬正说道,“撒目大撒目好辨认。营寨外阿谁死人帽子上插着三根野鸡尾巴毛,一看就晓得是大撒目,侧门阿谁戴的帽子上也有一根野鸡毛,起码是个撒目。天太黑,打着火把找半天也没看清楚地上另有没有掉下的野鸡尾巴,只好先当撒目记上。”说着已经咧开嘴,啧啧赞叹说道,“还是校尉大人短长,一仗就砍了俩撒目,还夺了一面撒目旗,少说也要提好几级勋,少说也得是倡德校尉。”
姬正挠了挠下巴,拧着眉头说道:“撒目啥的打是打死过,就是向来都没抢到过尸身,也不晓得这金子和撒目有啥关联。燕山建卫三十多年,前后打死过七个撒目吧?”他瞟了眼范全;见范全点下头,才接着说,“撒目旗没夺到过。遭他娘的,那些大帐兵凶悍得很,夺他们的旗就跟睡了他们的亲娘一样,搏命命也要抢归去,上回听人说,大前年西直关下为了面撒目旗,突竭茨人堆了四百多大帐兵……”
“赵石头。”
范全接连支吾了两三声,说话才顺溜起来:“本来有三十多个,厥后被弄死了十几个,现在大抵另有十来个吧。城外的都没留活的,见喘气的通是照胸口扎一刀。”
商成倒有些奇特了:“撒……撒目……你,……我们卫军之前就没打死过突竭茨人的撒目大撒目?”大赵朝和突竭茨人来往胶葛了百十年,固然说赵军耐久居于计谋优势处于戍守状况,可在部分战役和某个阶段总该有点上风吧?总不成能连个撒目也没打死过吧?何况瞧明天早晨的环境,撒目大撒目甚么的,也不是突竭茨军里多么初级的军官――这不一气就砍死两个貂皮帽子了么?
听他口气平高山提及旧事,几小我都是神采暗淡咬牙切齿。大赵立国百余年,和突竭茨人就厮杀了百余年;燕山是大赵的北方重镇,又扼守着东突竭茨诸部南下中原的三条首要通道,几近年年都有战事,其间死伤被掳的军民更是数不堪数,放眼全部燕山卫,和突竭茨人没仇没恨的人,一个都没有。
姓范的哨长咧着大嘴点头:“说这些干吗……实在是上了九个半月私塾。”
商成毕竟没能忍住,扑地把嘴里的饼渣都喷出来,用力捶着泥墙笑得直流眼泪。赵石头已经笑岔了气,捂着肚子斜翻在地上,一声长一声短地嗔唤。附近几个兵勇也听姬哨的话,一个个拄着枪矛肩膀乱耸,笑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