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觅不动声色的端着热茶打量了一圈,这才听到了沉重中又透出一丝踏实的脚步声。只一听,她便晓得这脚步声的仆人定然是病重之人。
沉默听完犒赏旨意的宣读,她内心微皱,做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姿势。
夏觅却没再和他们持续胶葛下去的表情,摆了摆手就令人将他们两人带了下去。直到两人的身影都消逝在了连廊拐角处,夏觅这才收回了目光。
夏凛和老天子是君臣,更有一份朋友之谊,夏觅年幼的时候,老天子老是用“丫头”来喊她,跟着她年纪的长大,这称呼便也销声匿迹了。现在突然听到,她心中不由一动。
刚听了一个开首,老天子的神采立即就产生了窜改。之前的温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尽是冷凝。有气有力地拍了拍桌子,他说道:“提阿谁孝子做甚么。”
常例的嘉奖客气,夏觅早已经不知听过多少遍。幸亏她本意就不是为了这件事,倒是也并不如何在乎天子的态度。
老天子的眼睛半眯着,看起来一副非常不虞的模样。夏觅却不躲不避,定定看着他。
相送的小寺人谨慎打量了她一眼,而后恭敬地说道:“大将军一起舟车劳累,辛苦了,归去后早些歇息吧。”
老天子的态度很较着,这是在拉近他们之间的间隔。想到这里,她无声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陛下,太子一事……”
老天子抿了一口茶,将断未断的一口气好似借着这点热乎劲重新续上了一样,“败仗的事情朕都传闻了,辛苦你们了。”
听了她的话,老天子好似一刹时提起了兴趣,微微挑着眉,他扣问道:“讲究世俗礼法?如何一个讲究法?”
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夏觅低眉肃目地站了起来。
夏觅再度躬身一施礼,打量着老天子,浅声答复道:“太子犯下大错,罪已致死,但百姓正视传承孝道,陛下无妨留下太子一命,贬起为百姓,令其感受官方痛苦。一来彰显陛下胸怀,二来可使他获得惩戒。”
直到重新站到宫门外,夏觅这才偏头向后看了一眼,巍峨矗立的城墙严肃耸峙,衬着天涯的灰色乌云,显出一种厚重的压抑感来。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淡淡收回了目光。
几人走到宫门处相视一笑,眉眼间皆是轻松,登上马车,直接向着天牢的方向而去。直到三位大人从天牢出来,身后押着楚栎,天子对太子的措置也就在宫中传播了起来。
不过半晌,两个小寺人就搀扶着老天子从后殿走了出来。借着施礼的行动,夏觅短促地打量了一番老天子的神态。却见他神采模糊发青,眼窝深陷,嘴唇更是红的非常。看着不像是风寒之态,反而像是中毒后靠近灭亡的情状。
对上他恍若看尽世事沧桑的眼睛,夏觅心中一凛――老天子的摸索,来了!
老天子对她的态度一早就有预感,见状直接顺势问了出来:“丫头但是另有其他事情要和朕说?”
夏觅心中一松,晓得本身这是赌赢了。
楚栎和夏家交好的事情几近百官皆知,楚栎犯上反叛蓄意行刺,夏家究竟有没有参与此中,谁都说不清,谁也都不晓得。
如此一来,这个题目究竟该如何答复,又该如何掌控这此中的度就显得极其首要。
二人对视了半晌,老天子这才又重新开口道:“既如此,你可有甚么建议。”
而如果讨情的话,又不免会被思疑夏家和楚栎有所勾搭,不忠君爱国,只念一己之私。
夏觅勾着唇暴露一个淡淡的笑容,“有劳公公。”
户部尚书摸了摸胡子,长长叹了一口气:“陛下对大将军还是如此的信赖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