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宦娘已到了沈晚的住处。小院子里头杂七杂八地堆着很多杂物,还稀有人裹着被子躺在地上睡觉,闻声有人排闼的声音,有几人警戒地坐起家来,面色不善,死死地盯着宦娘,直令她心生寒意。
家属司,顾名思义,便是异能者的亲眷所居之地。这里鱼龙稠浊,调集了三教九流,另是一个天下。昔日里腰缠万贯的繁华商贾也只能挤挤挨挨地,群居在这方寸之地,而平常那些霸道的底层之辈,反倒因为兄弟姐妹的异能非常高强而有了依仗,行事肆无顾忌,住的处所也宽广很多。
来时异能者十八人,幸存十一人,另有四名凡人军觉醒异能。凡人军中,留守地上的军士全数幸存,进上天宫的将士统共只余十人,此中亦有五人受伤。
之前白日里要执勤,夜里得受训,宦娘非常繁忙,便连看望李氏姐弟的时候也无。此次自皇陵返来后,得了数天修整的时候,她总算是有空去那家属司了。
见宦娘拿了些东西来,沈晚细心挑着,只拿了一两件棉衣和部分吃食,随即又都塞回宦娘那边,道:“我那里用的了这么多?气候顿时就要变凉了,你很多重视才是。”
在宦娘看来,南边人思惟野蛮,办事通达,而北方诸人向来瞧不起南边人,说他们是南蛮子,不懂礼教,不识端方。北方崇尚世族之说,信奉朝廷,灾变以后异能者都非常情愿进入宫城,为朝廷效命,而南边却不然。他们要么自主流派,要么单打独斗,千里迢迢赶来京都的固然也有,却实属少数。
宦娘闷头不语,却忽地听闻排闼之声响起,昂首一看,出去的是位穿着分外朴实的老妇人,面色阴沉,看上去非常不好相与。
宫城里头,有预知之能的人,唯有姚钰。看来面前此人,恰是姚钰的娘亲。
定时候算算,也到了快入秋的时候了,气候也较着转凉。自皇陵返来,稍稍安设以后,宦娘清算了些宫城发下来的薄棉衣和一些吃食杂物等,便去寻看望借着李绩入得宫城的娘亲沈晚。
沈晚出去管中间人家借了针线,随即坐在床榻边上,低着头,细细补缀起来。这些事情,宦娘本身也能做,只是偶然候,必须得用心让爹娘帮些事情,他们才气放心。
谁曾想边上保卫的将士却拦住了她,小声道:“女郎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这被揍的人常日里仗着mm异能高强,在家属司里欺男霸女,做了很多好事。老天开眼,他mm跟着统领去皇陵寻宝,成果运气不好,死了。他便成了毫无仰仗的落水狗,该死被痛打。”
将士却无法地笑了笑,道:“这类事情,谁能说好?国之南边,天高天子远,传闻有被逐出的异能者在那边如鱼得水。又传闻也有过因亲眷灭亡而被逐出家属司的布衣,厥后得了机遇,反倒又入了宫城,成了异能者。都得看命。”
“娘亲放心,我吃穿不缺,本领也高强得很,平凡人等欺负不了我。倒是娘在外边的日子过得如何?”宦娘柔声说着,倒是隐去了徐平之事。她早有筹算要去找韦少雍筹议,令她搬出徐平寓所。毕竟她现现在也算是宫城内很有本领的人,韦少雍该会给她些脸面才是。
宦娘赶紧拉着沈晚,进了她的屋子里头。这屋子固然局促到只能放下两张床,却勉强算是洁净整齐,床褥等也算齐备,只是这屋子是两人合住的,她娘亲能不能过的舒坦,和同居之人的品性有莫大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