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气微亮,水雾覆盖着全部街道,一辆马车并几个侍卫悄悄的分开了冷巷,向着扬州城方向走去。
“可不是吗?如此下法,何时是个头,听人家说这雨要下一个月,甚么梅雨季候,哎呦亲娘哎,这不折腾人,倒不如给个痛快呢?”另一个年青人说道,他生于北地,哪见过这等磨人的气候。
“得得,咱说的就是这个理,对不对,修文?”顾修晋拉着中间的顾修文说道。
江南蒲月的确是百花盛开、万物催生的时节,雨水充沛,光照适度,有经历的老农听着布谷鸟叫着,就开端提示邻里开端插秧了,顾家的地步大多佃出去。
王鸿绪接了密旨便可带人来姑苏,早已派出很多得力干将去姑苏各地查访,李卫恰是此中一批,却说李卫自入京,先是插手武考,名次略微靠后,最后还是入了兵部当了工部员外郎,他为人机警,虽年事不大,但是其长于寒暄,至今为止倒是办成了几件事情,故而此次王大人也带了他来。
一人甩着衣袖上的水说道:“早听李兄弟说江南的这个季候雨水多,本觉得不过是一场大雨,谁知竟是如同小娘子的眼泪,说有就有,时不时的来一场,又不大,整日身上都湿漉漉的,真是让人气闷,做甚么都没劲。”
“看看,看看,修文都说我有几分事理的,可见我是真的不错的。”顾修晋对劲洋洋的说道。
“听着是有几分事理的。”顾修文笑着说道。
江南蒲月常常阴雨绵绵,此地文风鼎盛,读书人闲时或捧一纸书卷,或乘坐乌篷船寻两三老友喝茶看雨,到了夜间,檐下、船上皆挂起灯笼,照的青石板路愈发明晃晃的。
却说这位王大报酬何来到姑苏,皆是因圣上的一封密旨而至:“前岁南巡,有很多不肖之人骗姑苏女子。朕到家里方知。本年又恐有如此行者。尔细细探听,凡有这等事,亲手写来奏闻。”
一行人到了一个巷子里,为首一人上前拍门,三声过后,门被翻开,大师悄无声气的出来了,不久门就被讳饰了。
却说李卫这厢忙于闲事,远在扬州江都镇的顾家庄世人也开端繁忙起来。
“可不是,前次听我家婆娘说,他们家起早贪黑忙活,挣的钱都不敷给那秀才买件衣服的,要我说倒不如我们农户人家呢,再如何说,我们能让妻儿吃饱。”这接话的也是同村顾修敬。
“部属服从,王大人您也早些安息。”说完,李卫拱手施礼辞职。
李卫去了昆山,又去了太仓,倒是得了很多动静,他将名册清算呈上去道:“大人,部属去了昆山查到一人,名为章京,此人曾经买卖一盛姓女子,后又在太仓买卖吴姓女子,如此已有很多女子被买,但奇特的是这些女子皆非被人估客拐卖,大多是被亲生父母卖掉,这些人打的灯号竟是官府灯号,说是采买宫女,但具部属查证官府并无此事,以后这些女子竟下落不明。”
“修文现在是举人老爷了,竟还和昔日一样劳作,不像那隔壁村的酸秀才,自入了书院就未下过田,年青时候靠着父母兄弟,现在又靠家里婆娘织布,好轻易考上秀才,愈发看不起人了。”中间是村东头的猎户顾修望说道。
他们家的饭菜是出了名的好,吃过的人都说比镇上大酒楼好,故而听了话,各个高兴的不得了,乡里乡亲都熟谙的很,故而说话也靠近,如果外村人见了顾修文这个举人老爷,定会战战兢兢的,本村人看了顾修文仍然如庄稼人一样下田,心内也是赞叹,这孩子真是未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