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人龙又问:“你娘舅家在哪儿?也在北京?”
“天津。”
他的左脚踝始终是有点肿,送师爷出院之时,段人龙请老英国人也给他诊了诊。老英国人捏了捏他的脚踝,以为骨头没事,纯粹只是扭伤了筋,也没有甚么殊效药,回家疗养几日就是了。
金玉郎侧脸枕着段人龙的肩膀,一张脸脏得看不出了本来脸孔,没脸孔,也没神采,眼皮垂着,长睫毛粘着眼屎和灰尘。段氏兄妹看出来了,他是受了绝大的打击,或许他这二十年来一向觉得本身是世人眼中的宝贝,万没想到亲大哥有一天会架起大炮对着他轰。另有他阿谁未婚妻――未婚夫存亡未卜,她不哭不闹,反倒是一派平静,另有闲心给大伯子擦汗。那一擦但是挺有看头,行动又天然又详确,擦得理直气壮,不晓得的还觉得她和她大伯子是一对,两口儿一起给金玉郎收尸来了。
分开病院以后,在一处偏僻胡同里,段人龙转头对着背上的金玉郎说道:“闻声了吧?老洋毛子让你回野生着去,那你的意义呢?你回不回?”
娘舅是母亲娘家的人,应当不会和金家通同一气来害他。段人龙扭头问他:“那,我们找你娘舅去,让你娘舅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