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只道当时是平常。
淑妃将毛毯又往上提了些,看着他已经熟睡的睡眼,哀痛之色尽显。马公公已经关好了窗户,把殿里的宫灯也熄掉一些,好让皇上能够更好的入眠,而后轻脚走到淑妃的身边,微微躬身,淑妃会心的起家,两人便一同走出了里间。
他这平生,太要强,甚么都想获得,成果,甚么都留不住,甚么都得不到。
淑妃听到皇上问她,笑道:“皇上,妾身在。”
淑妃走近,坐在床沿上。身后有阵阵酷寒的风吹过来,她转头看去,却见窗户大开着,星星点点的雨滴飘了出去,落在窗下的朵朵花瓣上。“皇上,内里风大,我们把窗户关上吧!”
床上的人现在已经收回了均匀的呼吸声,想来是已经在淑妃为他编织的梦境里,看到了想看到的人吧!在阿谁梦里,只要他和她,一间屋子,一杯茶,一处风景,一个天下。
窗外雷电声更大了,不一会,雨声也变大了。霹雷隆的声音仿佛能把这皇宫炸开一样,这仿佛是本年最大的一场雨了吧!
他俄然想起,他与墨玉的第一次相见,议论的就是如何筹钱赈灾的事情。阿谁女子,聪明,斑斓,倔强,固执,他平生中,从未碰到过像她那样的女子。但是为甚么,在他的影象里,只记得她的一个名字,却再也记不清她的面庞了呢?“淑妃。”
皇上讽刺一笑,福分?一定吧!“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她在朕身边的时候,朕不晓得珍惜,现在落空了,方知悔怨。朕对得起大周,对得起江山社稷,对得起百姓百姓,唯独,负了她。”
等一众太医都退了下去,淑妃才转头已经泪流满面却还是死力压抑的贤妃,叹了口去,说:“你也先归去歇息吧!这里我守着,明日一早你再来替我。”
一声惊雷,和一道闪电的响起,豆大的雨珠如滂湃大雨普通,落在了乾文殿的汉白玉阶上。被暴风一吹,时而向东,时而向南,时而向北,时而向西。湿了檐下的宫灯,湿了窗棱上的娟纱,湿了廊下人的衣裳。
“好。那皇上先躺下,妾身这就说。”即便内心再如何酸涩,淑妃仍然笑着服侍皇上躺下。这个男人,这个帝王,她爱了一辈子,为他支出了统统,但是到头来,他却在她面前光亮正大的说他爱的是别的一个女人。说不妒忌那是假的,但是心中愤懑又有何用呢?一个是已经死了的人,一个又即将离她而去,她还能恨谁啊!
冬去春来,花落了花开,旧人去了又添新人。转眼间,一年已过。
“不消。”皇上说道:“如许就好。今晚这雨,下得可真是大啊!”
“嗯。归去吧!”
恩恩仇怨,是是非非,这乱世,这深宫,安葬了多少芳华。不管是贵妃,贤妃,皇后,或者是宁妃,章婕妤,莲婕妤,他们都是合法妙龄的女子,本该有着这个年纪最夸姣的影象。但是,谁成了谁的劫,谁成了谁的回想,谁又成了谁的故事。
真是多事之秋啊!
这个题目,本来刚才她也想问皇上的,只是不晓得为甚么毕竟还是没有问出口。“皇上固然身子不适,可内心敞亮的很。既然他不提,我们就当没想起来。皇上对她们,又何止是恨。”
皇上听淑妃说“记得”,又微微转头看着身后的马公公,问道:“你呢,你还记得吗?”
跟着太医的话音一落,夜空中适时的“噼啪......”一声巨响响,震惊了殿里的世人,逗留在琉璃瓦上的夜莺呼振着翅膀,飞走了。紧接着暴风而至,电闪雷鸣,檐下的宫灯在风中摆布扭捏,烛火忽明忽暗。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