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子削竹木觉得雒,成而飞之,三日不下,公输子自发得至巧。子墨子谓公输子曰:子之为雒也,不如翟#24 之为车辖。斯须刘三寸之木,而任五十石之重。故所为巧#25,利于人谓之巧,倒霉于人谓之拙。
#10『兴』《闲诂》作『与』。
公输盘为楚造云梯之械,成,将以攻宋。子墨子闻之,起于齐,行旬日十夜而至于郢,见公输盘。公输盘曰:夫子何命焉为?子墨子曰:北方有侮臣,愿藉子杀之。公输盘不说。子墨子曰:请献十金。公输盘曰:吾义固不杀人。子墨子起,再拜曰:请说之。吾从北方,闻子为梯,将以攻宋。宋何罪之有?荆国不足于地,而不敷于民,杀所不敷,而争所不足,不成谓智。宋无罪而攻之,不成谓仁。知而不争,不成谓忠。争而不得,不成谓强。义不杀少而杀众,不成谓知类。公输盘服。子墨子曰:然,乎不已乎?公输盘曰:不成。吾既已言之王矣。子墨子曰:胡不见我于王?公输盘曰:诺。
子墨子为鲁阴文君曰:世俗之君子,皆知小物而不知大物。今有人于此,窃一犬一负则谓之不仁,窃一国一都则觉得义。譬犹藐视白谓之白,大视白则谓之黑。是故世俗之君子,知小物而不知大物者,此若言之谓也。
#5『多吾』《闲诂》作『我多』。
#21『利』下王念孙补『而』。
#6『外』下《闲诂》补『匡』字。
子墨子见王,曰:今有人于此,会其文轩#27,邻有短褐,而欲窃之;舍其粱肉,邻有糠糟,而欲窃之。此为何若人?王曰:必为窃疾矣。子墨子曰:荆之地,方五千里#28 ,此犹文轩之与敝举也;荆有云梦,犀兕麋鹿满之,江汉之鱼鳌电鳌为天下富,宋所为无雉兔狐狸者也,此犹粱肉之与糠糟也;荆有长松、文梓、梗格、豫章,宋无长木,此犹斑斓之与短褐也。臣以三事之攻宋也,为与此同类#29,王曰:善哉。固然,公输盘为我为云梯,必取宋。
子墨子游公尚过于越。公尚过说越王,越王大悦,谓公尚过曰:先生苟能使子墨子于越而教寡人,请裂故吴之地,方五百里,以封子墨子。公尚过承诺。遂为公尚过束车五十乘,以迎子墨子于鲁,曰:吾以夫子之道说越王,越‘王大悦,谓过日,苟能使子墨子至于越,而教寡人,请裂故昊之地,方五百里,以封子。子墨子谓公尚过曰:子观越王之志何若?意越王将听吾言,用我道,则翟将往,量腹而食,度身而衣,自比于草臣,不14能以封为哉?抑越不听吾言,不消吾道,而我往焉,则是我以义耀也。钧之耀,亦于中国耳,何必于越哉?
#9《闲诂》据昊钞本『谓』前补『所』字。
#20《闲诂》倒『退其』二字。
鲁人有因子墨子而学其子者,其子战而死,其父让子墨子。子墨子曰:子欲学子之子,今学成矣,战而死,而子愠,是犹欲耀,耀伟,则愠也。岂不费哉?鲁之南鄙人,有吴虑者,冬陶夏耕,自比于舜。子墨子闻而见之。吴虑谓子墨子:义耳义耳,焉用言之哉?子墨子曰:子之谓所义者,亦有力以劳人,有财以分人乎?吴虑曰:有。子墨子曰:翟尝计之矣。翟虑耕天下而食之人矣#11,盛,然后当一农之耕,分诸天下,不能人得一升粟。籍而觉得得一升粟,其不能饱天下之饥者,既可睹矣。翟虑织而衣天下之人矣,盛,然后当一妇人之织,分诸天下,不能人得尺布。籍而#12为得尺布,其不能煖天下之寒者,既可睹矣。翟虑被坚执锐救诸侯之患,盛,然后一夫之战,一夫之战其不御全军,既可睹矣。翟觉得不若诵先王之道,而求其说,通贤人之言,而察其辞,上说王公大人,次匹夫徒步之士。王公大人用吾言,国必治;匹夫徒步之士用吾言,行必修。故翟觉得虽不耕而食饥,不织而衣寒,功贤于耕而食之、织而衣之者也。故翟觉得虽不耕织乎,而功贤于耕织也。吴虑谓子墨子曰:义耳义耳,焉甩言之哉?子墨子曰:籍设而天下不知耕,教人耕,与#13教人耕而独耕者,其功孰多?吴虑曰:教人耕者其功多。子墨子曰:籍设而攻不义之国,鼓而使众进战,与不鼓而使众进战,而独进战者,其功孰多?吴虑曰:鼓而进众者其功多。子墨子曰:天下匹夫徒步之士,少知义而教天下以义者,功亦多,何故弗言也?若得鼓而进于义,则吾义岂不益进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