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落叶太厚,看不清环境,经常一踩一个团子,吱吱地冒着腐朽的黑水。苏幕遮脚上的绣鞋很快就被脏水渗入了,她却不敢作涓滴的停歇,内心不住地出现不详的感受:春草会不会陷进林中池沼了?会不会被毒蛇毒虫咬到?会不会……
为了能拦住春草,苏幕遮计算着她的脚程,没走山道,而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迈进林中,辨明方向后抄了近路。
青草香气劈面而来,苏幕遮精力一震,目睹面前视野开阔,不远处一大片不着名的蕈类收回荧光幽幽,极目了望,视野绝顶仿佛有一间小屋。
“蜜斯,那些特别凶的毒蛇仿佛怕你,为甚么啊。”
苏幕遮眨了几下眼睛,用空着的左手手背抹掉糊在视线上的汗水,定睛一看,洞口的落叶陷了几组混乱的足迹,不出她所料,春草公然已经进了密洞。
前面再没了退路。
隆冬时节昼长夜短,这会儿天光还亮,在山间林中苏幕遮尚觉不出甚么,一入山洞亮光立时弱了几分,走了没几步,又黑了很多,只能勉强看到身周两三丈外的气象了。
过山岳是蛇中煞星,普通的蛇,甭管有毒没毒,饿了凡是是吃老鼠或是鸟蛋,了不起吃些蜘蛛守宫之类的。过山岳则分歧,专门吃蛇,饿极了连同类都吃,凶暴非常。
或许是苏幕遮的平静传染了春草,或许是因为不识过山岳的残暴,春草的身子略微坐直,没有瘫软成泥。她从嘴角挤出不成句的话语:“蜜斯……如何办……”
苏幕遮闪身进洞,一时候竟然生出了本身被大山吃掉了的错觉。
嗡嗡嗡……
它另有个好处,就是轻。
春草身前七八步外,那一大团幽光里,鲜明是几条昂在半空吐着信子的蛇!
苏幕遮顾不得细想这处所为何会有小屋呈现,只因她已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坐在火线那片荧光碧绿中,一下一下叩首如捣蒜,嘴里念念有词“皇天菩萨,阿弥陀佛,有怪莫怪,大仙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