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娘坐在床头板着脸扭过了大半个身子向里边去,岳三郎撩了帘子出去瞧见她这副模样心头另有甚么不明白的?他早迟都明白,她是要晓得了,还不如揭开了天窗说亮话,岳三郎不肯这佳耦有那隔夜仇,自家没了敦睦,那才是亲者痛仇者快呢!
梁氏从背面出来,看到这一副模样内心啧啧直叹:这岳三郎果然是个聪明的,晓得这类时候放下身材子装弱相,若他真是个大爷依茶娘的性子这事只怕没完,这会子茶娘心底那里还能气?
“好嘞。”岳三郎也喜乐的托着仪姐儿一把就将之举过了自个儿头顶并骑到了脖子上,然后抓住仪姐儿的两条小腿就在院子里疯跑转起了圈圈。
肉丸捏的很大,足有仪姐儿一个拳头,确切是够得了。
仪姐儿接过饼蹦跳的像只兔子,岳三郎回身向厨房门口的梁氏鞠了一躬后当即就追进了里屋去,梁氏冷哼一声,招手叫过仪姐儿,回身便带着进厨房里去了。
“刚仪姐儿归家来,哭的像个野猫儿,她是吓着了,只在别个面前她最会做的英勇无事的模样,她才五岁还是个小人儿,哪个会不怕?虽得亏了兰娘,但我也晓得此次大伯那边也是偶然,他是至心待仪姐儿的,只三郎……今后,若再有大嫂,便是那瑶池瑶池,我也不会放了仪姐儿独跟了她出去,你可听得这番话?”
茶娘嗓音一大,岳三郎就刹了步子。
岳三郎伸手便拦住茶娘,一板一眼的看着她道:“你怀着哥儿呢。这肉我也不奇怪,那盖屋子的哪家不煮肉给工匠吃?少则也是三天一回五花肉,我都吃过呢!仪姐儿倒是够了,三个半,很多呢!”
岳三郎自是不敢听不得,还甚为冲动的一掌控住茶娘的手,茶娘躲了几下未躲开才由得了他。茶娘的贤惠反让岳三郎更觉心愧于她们母女二人,自此心中对春娘也是完整的寒了心,本来心中还念着的那点儿恩也是完整的消逝了去。
他当即就将仪姐儿放了下来,父女两个站在一处皆是不幸的望着茶娘。
仪姐儿最喜岳三郎颠她,搂着阿爹的脖子便撒了娇,“阿爹,再颠,再颠!”
岳三郎瞧她搭了话,当即便又上前了两步,语气尊敬又恭敬,和顺又低姿,“昨个儿,大哥过来送麻花,他把我喊出去送了他两步便说了。他也是顾着你的身子才没劈面说……”
岳三郎一把抱起仪姐儿颠了颠,不由皱眉,“竟是轻了?姐儿出门但是饿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