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锦门的门口,也有宫女在等着。见林微领着玉磬过来,态度天然地高低打量了一番,迎上来道:“女人但是正二品户部尚书林大人家的蜜斯?”
杜氏等人都听林方智说了昨日在文隆殿偏殿中的事,此时听闻皇上传召林微,个个都是神采丢脸得紧,恐怕林微一个言语不当,他林家满门就保不住了。
宝烛也妥当,在桓竹阁找了一间敞亮的屋子让林微和玉磬待着,才笑着告别:“林女人尽管在这里坐着,如果闷着无事,这屋里有琴棋书画,都能够打发时候。我要先回元坤宫复命去了。”
谭瑾从窗外翻出去,疏忽了一旁睡得正香的玉磬,走过来谛视着墙上的那些老练的书画,道:“一个生母被打进冷宫的得宠皇子,能住这里就不错了。”
林微无法地叹了口气,从带进宫的承担里找出一件披风盖在玉磬身上,本身则站起家来,打量着这屋里的书画。
“皇后设下的试题,一贯是以风花雪月为主,不出挑也不易错。”谭瑾浅笑着道:“那样的题目,你答起来可成心机?”
林微偷偷瞧着这天色,差点笑出声来。她进宫的时候太早,此时天气刚亮呢,哪来的甚么避暑气的说法?怕是这位牡丹花在宫里住着,太后都不肯意再见她了。
林微心下了然,还是亲热地叫了一声:“宝烛姐姐,带路吧。”元坤宫但是太后的寓所,能被太后派出来接人,只怕她本日这关不好过。
谭瑾笑了笑,当真让利贞送林微归去了,再无旁话。
林微哑然,她可不会作诗,那赈灾的文章还是靠着临时从廖先生学来的一点东西在撑场面。若说到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可就真的太难为她这个当代人了。
宝烛但笑不语。
“恰是江舒蜜斯。”宝烛脸上带着笑,一点也没有不耐烦地模样,有问必答:“江蜜斯是太后娘娘最为疼惜的侄孙女了,宫里很多公主都越不过江蜜斯去,林女人如果有缘见着江蜜斯,可千万上点心。”
谭瑾见林微的神采就明白了七八分,笑道:“可另有话要说?无话,我便让利贞送你回府。”
林微和玉磬一时稳不住向车厢前面栽去,林微狠狠地撞在了车壁上,她能够闻声车夫转过身看了一眼车厢的环境,却没有开口说话。林微顷刻间便有了一个猜想,她猛地翻开了车帘,望着那人的背影,语气冷凝:“六皇子?”
宝烛一笑,道:“哪能啊,太后娘娘年事大了,早上且得歇息着呢。皇上要上朝,皇后娘娘要理宫务,都不得闲。是以,太后娘娘命我先带女人去桓竹阁候着,等太后娘娘歇息好了,天然就打发人来叫女人了。”
林微扫了一眼这宫女的穿戴,虽是规制的宫女打扮,上面绣着的暗纹倒是牡丹。这可不是甚么宫里都能有的纹饰,牡丹繁华富丽,意味着国后,非皇后太后宫中,是不能用这个的。
这回她们走的路可不是前一次去丰庆宫的路了。林微见四全面然陌生的风景,也不由得发问道:“宝烛姐姐,这是要去元坤宫?”
这房间,莫非是谭瑾旧时所居?一个皇子,如何会住到这里来?戊寅年,是九年前的事情。林微默算了一下谭瑾的春秋又是一怔,九年前,那不是谭瑾六岁装哑的时候吗?
林微看着那车夫踌躇了一下,总感觉此人的身形有些眼熟,可一时也想不到是在那里见过。
楼上之人也看到了林微,忽而一笑,回身下了楼。宝烛便道:“江蜜斯只怕是瞥见我们了,下来问呢。林女人我们走快些吧。”
这房间看起来不像是个女子的房间,倒像是个小孩子的房间。墙上虽挂着书画,倒是笔迹老练,看得出是临摹之作。那临摹的书画都被裱起来,却遮住了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