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文晴一贯对人驯良,脾气中还略微有些羞怯,对下人也少有峻厉的话语,起码向来没有惩罚过身边的奴婢。因着这个启事,常日里在院中,玉香等人偶然言辞中也无尊敬之意,没想到从文殊寺返来,性子仿佛改了很多。
巧香嘲笑一声。
厨房内四周都开着小窗,屋顶两根曲折深长的烟囱,空中青砖之面仿佛覆着一层油渍,左边放着三四个大水缸,水缸以后摆放着十坛摆布的酒水,上面还用着红绸子裹着盖子。右边地上井然有序摆放着各色蔬菜,篮子篓子装得满满。中间就是两个灶台,上面装满了两个大壶的水,此时已经开端沸腾,收回呜呜声响。
孙五娘点点头。
慕文晴大步往前,直到进了厨房中。
如果她没有记错,自从娘亲抱病以后,所谓的大夫都说,夫人的病实在不能再持续受补,那么这几十两银子一碗的燕窝不知给谁?
“去装好了药,跟过来。”慕文晴不动声色把手中的帕子塞进袖子,抬着头下了号令,大步出门外。
小小妾氏竟然也敢享有如此报酬,好你个慕仁!
这个胡三娘就是邵娘子的人,孙五娘也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她正要查厨房中药的事儿,说不准就与这两人有关,绝对不能等闲放过。
双飞燕子几时回,夹岸桃花蘸水开。慕府厨房东面正对着一条小河,隔着四米高的围墙,桃花香味儿飘过来,能够听到内里水流落花声。玄色的小燕子,夹着剪刀似的尾羽,在厨房的廊檐上筑起了巢穴,偶尔探头探脑,咕咕几声。
慕仁的书房、邵娘子的醇香院都离得厨房比较近。
胡三娘同孙五娘相互使了个眼色,胡三娘肉痛的拿出一点碎银子,恰是昨儿个邵娘子赏的,就要往巧香手中塞去。
劈啪劈啪,胡三娘仍旧一声声打在脸上,整张脸浮肿,嘴角处已经破坏。
胡三娘浑身一震,低着头给慕文晴叩了一个头,裂起流血的嘴角,勉强含含混糊道:“奴婢,多谢,二娘子。”
巧香已经快步入外,听着内里不断的噼啪声,嘲笑道:“这燕窝是炖给谁的?”
中餐才过,晚餐又还未到时候,有几个厨房的丫环在厨房后院洗着碗碟,厨子趁着这个时候歇息闲谈,以是这儿就留两人守着。
孙五娘、胡三娘昂首,瞥见巧香一脸瞋目,两人那里不熟谙这是夫人身边的人,夫人现在即使病重,可名义上仍旧是夫人,如果巧香在夫人面前打个小陈述啥的,只怕阿郎也会饶不了她们,她们个小小奴婢那里敢顶撞,顿时赔笑道:“我们这不也是道听途说么?巧香女人行行好,就当我们放了个屁!饶了我们这回。”
朝廷品级轨制森严,奴婢就是仆人的私产,即使不能直接打死,但是卖了或者打到残废,却也是少有人管的。
厨房位于慕府东面,燕园在西面,恰好东西横贯全部慕府。
这是个好征象
“去问问这是谁的?”慕文晴面无神采道。
“另一边的但是夫人的药?”巧香看向孙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