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谈笑笑,一起遴选年货,摊主们都认得这位新任守备,纷繁恭敬施礼,却又不敢过分打搅。巽然浅笑行礼,夫人在一旁美意地酬酢。夫人也夷易近人,无形中拉近了与城中百姓的间隔。
夫人掩口轻笑,也不忘叮咛道:“别只顾吃,我们还要去买些贴窗花的红纸,年后要拜见好些人家,得筹办点礼品。”
“哟,这家新出的酱鸭倒挺香。大哥,我们要不要尝尝?”小洛一见吃的,就两眼放光。他朝着摊铺边悄悄嗅了嗅,口水几乎要流下来。
巽然收刀入鞘,目光果断:“持续加强城防,同时深切调查天极教的意向。我们就让他们在望月城无所遁形!”
巽然忽觉脸上微热,赶紧摆手:“不,没甚么,只是……刚才有些走神。”他略作调剂,将那份俄然涌起的近似“老婆般的暖和”压了下去,但内心的波纹却挥之不去。
他目光一沉,望向金鸣山:“既然你们都受挫,眼下再强行脱手只会打草惊蛇。此事必须暂缓。”
夜风吼怒,卷起殿门外破败旗号收回“啪啪”声响。九幽使回身朝殿外走去,临行前留下一句话:“藏锋敛迹,待时而动。任何失手者,教规措置。”
望月城,迩来暗潮涌动。巽然自前次与天极教比武后,便深感这邪教权势远比设想中更加毒手。几次比武下来,虽摧毁了其几处窝点,却总感觉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反而引来了更深的暗影。
慕清柔看他神情略显呆滞,便微微倾身,当真地凝睇着他:“如何了?但是不舒畅?”
古观大殿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得殿浑家影幢幢,氛围阴沉。大殿正中,四名天极教骨干齐聚一堂——金鸣山、鬼婆婆、鬼枭与九幽使。四人神采各别,却都带着深深的凝重。
夫人见他思虑颇深,悄悄捏了捏他的手背:“现在武林动乱,天极教、五仙教、青蛇派、明尘派等邪派权势难以揣摩。中原朴重若要结合对抗,也必然会频繁互通信息。这韦陀寺高僧来此,也算是对我乾国的一次示好吧。”
“那丫头修炼的似是无尘宫独占的《空冥剑气》,脱手极其凌厉,境地远在我之上,使得我打算完整落空。”
而现在的望月城,还是覆盖在冬夜的灯火与爆仗声当中。大要一派欢娱喜庆,公开里却暗潮涌动。守备府内,巽然带领兵士严查可疑之人;白氏商会中,慕清柔却在商讨年后新的运营布局;小洛忙着筹措各种年货。
夫人也说道:“乾国的天子一心向佛,在中原的夏国梵刹中也很有声望,年青的时候也与中原各大派有所来往呢。”
坐在正中心的九幽使始终一言不发,直到鬼婆婆和金鸣山两人各自抱怨结束,他才缓缓抬眼。九幽使身材高大,长袍广大,脸上半罩着乌黑面具,仅暴露一双冷冽的眸子。那眼神仿佛能看破民气,既带着核阅,也带着谨慎。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金鸣山低声问。
他深思半晌,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传令下去,本日起,望月城实施职员登记轨制。统统收支城的职员,不管是商旅还是百姓,都必须详细登记身份信息,以及来往目标。同时,各行各业也要增能职员活动监控,一旦发明可疑职员,当即上报。”
一旁的鬼枭道:“巽然自与禹王墓后,工夫突飞大进,部属思疑他得了禹王的工夫与宝藏,大人不成不察。”
巽然看着面前的欢畅气象,心中却还是绷着那根弦:外来权势涌入虽增加了城内热烈的氛围,但也意味着更多能够的暗潮涌动。年关这几日,既要与百姓同欢,也不得放松对天极教等邪派的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