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舍门前停了两辆马车。
她先昂首看了看门额,公然有块匾,上书着“定东风”三字,字体与“遮锦园”三字不异,想来又是出自那位世子之手了。
“请娘子随小老儿来。”苏庸说着,将归月往那垂花门内引。
归月看着那两匹良马,却不举步。
门内一旁早站了个婆子,身后带了两个梳双髻小丫头,并四五个舞勺之年的小厮。
“都杵在这儿做甚么!还不去给我干活?”李妈妈才下了游廊便朝人群嚷,“担搁了手上的事,有你们的苦头吃!”
“国公爷还要我代为转告娘子,娘子在这府中大可随便。若要出门,固然叮咛了我,我只要遣人去与门上的说了,给娘子备下车了便可。
归月天然推让不受。
归月由着孙妈妈扶下车来,发觉已在一道垂花门前。往两边看时,倒是又宽又长的一条路,路两边均是高墙,并不见外人。归月心知这是过了角门,进了国公府外院了。
“这里便是娘子此后的寓所了。”李妈妈说着推开了门。
归月收回视野。
“你也忒高看了她!那李妈妈也就敢骂我们,凡是住了那六间屋子的,便都是她的祖宗了――那些人她获咎不起,人前人后她毫不会说一句不好的。”
苏庸遂请归月上车。
苏庸隔着车帘对归月说了声“请娘子坐稳,这便往府里去”,闻声归月说“有劳”,便叮咛车夫赶车。
世人均知谯国公家要养伎官,先前也见过谯国公府的几辆牛车马车,这双马拉车还是头一次见着――何况另有管家在中间。
直到上了二楼,归月才看清这园子。
“如有外客来,想要看娘子舞剑的,也全凭娘子情意,谯国公府毫不教娘子难堪。”
背面的是拉箱笼的板车,前头一辆倒是深灰车顶的清油车,挂着灰色的厚棉布帘子。
苏庸又叮嘱了李妈妈等人两句,接着辞了归月,自去回谯国公。
归月此时站着的,便是“品”字楼最东最后的二层上。
一向随行的小厮上前推开门,接着便站在门外。
归月却不急着进。
“嘘!”
“多谢国公如此汲引。”
苏庸笑着对归月道:
归月也细看了看那匾额。
“这是来了哪路神明?”
“疏烟女人来时,李妈妈也笑得欢,却没见她像本日这般,竟狗颠地一起送进屋里。”
世人忙偷瞄一圈,却见是李妈妈从楼高低来。
公然两匹马显眼,一起上惹了很多群情。
方才出去的门,想是园子的正门,却开在了西边,园子的东北、东南两处又各开了一个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