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莹笑道:“木丫头,别不欢畅了,五妹昨儿个一返来就巴巴往德馨居赶,传闻你去西营又赶去西边,一早晨都担忧得没合眼呢。”她爬上炕,帮我拢了拢头发,谙练地拆了我的辫子又编上。
天垂垂黑了起来,入了幽谧的西林,浓雾忽地降了下来。我看不清方向,只能遵循感受摸索着。
我点点头,也望向那潺潺的溪水。一朵西枫苑的红梅悄悄落下,顺着清澈的溪水打着欢畅的转儿,漂过我们的面前。
我急道:“那你没受伤吧?”她摇点头,“我和初画一块,那白衣人占不了甚么便宜,那人到底是何人?”我把昨日的情境大抵地说一遍,她听得眉头越蹙越紧。这时碧莹端着热腾腾的稀粥上来,我的口水众多。斑斓还在唠叨着西林是禁地、我的胆量大得不要命甚么的,我甚么也没听出来,只是点头如捣蒜,伸动手像狗儿似的向碧莹讨吃的。
我冲动地跳了起来,“你这小丫头,总算返来了。”她一下子投入我的怀中。
身影一闪,我的胸口已受了一击,钻心疼痛。噢,这浑蛋竟然打了我这一世刚发育完成的胸脯!浑蛋,很痛的。
“木槿,你还好吧!”一个十五岁的绝色少女站在窗前,她头上梳着总角,插着两支银簪,紫瞳如夺目的紫水晶,熠熠生辉,她欣喜地走向我。
斑斓喂完我,拖着我到溪边漫步。气候还是很冷,看着西枫苑冒出的红梅花,像小时候一样拉着斑斓的柔荑,我的表情从未有过的放松,我充满期盼地笑着说:“快过年了吧,斑斓,本年我们一起过完年,就及笄了。”她望着我高兴地点头,忽空中有难色,“木槿,开春后二蜜斯就要上京选秀了,以是、以是,能够本年我得陪夫人蜜斯一起上京过年。”我不由自主地一呆,笑容垮了下来。究竟上我和斑斓已有三四年没一起过年了,她一年比一年更得宠,夫人蜜斯越来越离不开她,我和她见面的机遇少之又少。
忽地脚下一绊,我跌倒在地,双手摸到一片潮湿,不谨慎踏进泥塘了吗?我从速扶着灯笼,稳住了火芯子,往手上一看,悚然一惊,手上竟尽是鲜血。我打着灯笼一照,本来前面横着一个身着西枫苑青色下人服、浑身是血的人,我大着胆量往他鼻前一探,没气了!
我惶恐得颠仆在地上,张嘴想说甚么,半天没发作声音。这究竟是人是鬼?莫非是刚才阿谁死人的幽灵?
“你是幽冥教的?锦官城那边来的?抑或是南诏国派来的?”他的声音冷若冰霜。
她忽地想起一件事,“木槿,我们都快及笄了,男女有别,别再和宋明磊独处了。”我一笑,“小封建。另有,你甚么时候这么长幼不分,别宋明磊、宋明磊这么叫,得叫宋二哥。”她叹了一口气,取出一张纸来,“这是不是你的文章?”前些日子,为了记念碧莹垂垂好转,我将居住了六年的破屋正式改名为德馨居,当时一时文兴大发,便默写下来刘禹锡的《陋室铭》。
月黑风高夜,一灯幽灭,一个荏弱的美少女(自我沉醉)单独对着一摊尸水颤抖得如同北风中的枯叶。俄然,一丝呼吸毫无前兆地在我耳边吹起,像是贞子在我身后似的,我更是胆破心惊。
好久,他伸出了一向背负在后的双手,他的手指苗条,我很不恰本地胡思乱想起来。那双手啊,比那些做护手霜告白的女明星的手都莹润美好。莫非那面具下的是一个仙颜的女子,用心收回男人的声音来利诱我?
我口吐鲜血,他伸手握紧了我的咽喉,我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在我觉得又要见到牛头马面之时,面前俄然人影明灭,传来一声娇喝:“快罢休,你是何人?”而我完整堕入了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