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边有些张口结舌,满眼都是气恼,凤目中闪着两簇火苗,看得我不由悔怨刚才说的如许直白。即便这里不算是他娘亲的墓穴,也能勉强算个衣冠冢。
情冢里静得可骇,过了一会儿,他规复了安静,没有答复我的题目,只是将我放了下来,沉默地拿出一颗红色的丹药,递到我面前。
他的手脚毫不怜香惜玉,我天然是疼得龇牙咧嘴。我恨恨地想这小屁孩必然是在公报私仇,这是他常做的戏码。
我看着他,想起原青舞方才说的话,想起斑斓和他对我的伤害,如利箭穿心,我冷冷地看向非白,“你是用心让她挟持我,她觉得节制了你的心上人,天然就放了下戒心,觉得你至心带她去谢夫人的墓室吧。”
我大汗淋漓,莫非是我晓得得太多,他、他想杀人灭口?我惊骇地说道:“你、你想毒死我。”
我极度惊骇地看着他,汗水没用地流满满身,他也是肝火滔六合看着我。
我有些心虚地想收回我的手,可他却不放,冰冷的语气中已有着较着的愤恚,说道:“我千辛万苦地同你大哥潜入西安城来救你,连韩先生也没知会一声,你的心中却只想着我要毒你、害你、操纵你……”他抿着唇,如万年寒冰地看了我几眼,嘲笑道:“你也别拿斑斓那档子事来噎我,说来讲去还不是我不及你心上的阿谁会装傻吗?”
原非白的神采忍无可忍,猛地抓着我打闹的双手,冷冷道:“现在是你清楚都快将我打成内伤了,那里是半死不活的?”
原非白的手有些抖,俊脸冰冷得仿佛千年寒冰,他仿佛在尽力哑忍着肝火,终究他深吸一口气,也不说话,板着脸硬是把这颗红色的药丸塞进我的嘴里,还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吐出来。我呛了半天,那颗药丸终究下了肚,他才面无神采地放了手,也不管我在那边冒死呼吸,只是替我拔去了我另一条腿上的小箭。
我一愣,仿佛是啊,两条腿仿佛没那么疼了,血也止了,人也比本来有精力了,那他方才喂我的公然是灵药了?
但愿她的来世莫要再堕入与兄长的畸恋当中,莫要再夹在夫家和娘家的仇恨当中,莫要再接受失夫丧子之痛了。
最后疼得实在忍不住,我冒死捶打着他,一边又泪流满面,心伤地大哭起来,“原非白,你不是人,我那里对不起你了?你和斑斓两小我要如许骗我,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半死不活的,你现在还要如许折磨我,你过分度了,你不是人,不是人。”
虽说他做得是有些过分,可毕竟方才报了大仇,现在他的表情必定是喜怒掺半的,喜的是大仇得报,怒的是衣冠冢被毁,另有震惊那些悲郁可骇的恶梦。如果激愤了他,他一掌将我打死了,还来个毁尸灭迹,那我还真的会像那原青舞说的那样,十年二十年没人发明哪。
过了一会儿,他平复了情感,收回了目光,转向我,凝睇了一会儿,柔声问道:“你、你……可好?”
我转过甚来,非白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原青舞和明风扬的骨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凤目中泪光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