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梦寐以求的自在吗？为甚么我拿着我的卖身契，手却抖得如此短长，心中也如此难受，一点不感到欢畅呢？是因为这七年做惯了别人的奴婢，身上竟有了奴性吗？还是这自在来得过分俄然了？
我呆呆地拿了那白玉簪看了一阵，握在手中，只觉那玉簪子的冰冷直沁我心。
“至于生生不离的毒……他说他现在实在手头没有解药，等他有一天拿到了，不管何时，不管女人在那边，天涯天涯他必然双手亲身给女人奉上。”暗神说到这句话时，口气中竟有一丝感喟。
只听暗神说道：“你家白三爷私调燕子军入西安城，固然解了西安之围，但导致侯爷被困洛阳。三天前，白三爷留了韩修竹镇守西安城，本身同你大哥前去攻打洛阳，他让我给你这张卖身契，还托我带话给你，既然你的心中只要原非珏，你同他终是缘浅情薄，这个就算是主仆一场，做个念信吧。”他递给我一卷画轴。
话一出口，我呆住了。我在说些甚么，我如何会说出这类话来呢？我到底是如何了？
转念又一想，看来是事出俄然，他临时才为我做筹办，到底是出了甚么事呢？
等那暗神走远了，我坐了下来，静下心想了想，翻开那重重的承担，只是些平常的衣物，倒是以男式居多，心中不由一动，原非白是要我打扮成男人前去宛城吗？
暗神又给了我一个承担，“他本想亲身护送你前去于将军处，只是现在家国遭难，烽火比年，洛阳亦非安然之处，故而请女人前去河南府宛城的威武镖局躲……”
暗神并没有答复，只是对我微欠身，“女人，前程漫漫，请多多保重了。”
我沉默将本身的头发梳了个墨客髻，用白玉簪子簪了，然后束了胸，换上了男人的长衫，最后戴上那长相守。我走向下山的路，俄然想起那暗神说过的，如果非白拿到生生不离，那不管我身在那边，他必双手奉上。这是甚么意义，如果他真是要放弃一个女人，如何还会管她死活，还说甚么天涯天涯，意义是说他还会来找我，那又何来自在之说？
他在承担里装了很多金银，又让我感到这个白三爷不如何善于帮人跑路，莫非不晓得带些银票会比金子银子甚么的更安然简便吗？
我的鼻子莫名其妙地发着酸，又翻开另一个小帕子，那帕子恰是情冢和梦中所见的西番莲花腔帕子，只不过同梦中分歧，那西番莲只绣到一半，帕子一角没有像梦中所见地勾着玉环，那帕里包着两样东西，一支无缺的东陵白玉簪，另有我送给非白的护腕珠弩长相守。
我翻开一看，恰是那幅他承诺要送我的《盛莲鸭戏图》。
我冷冷地打断了他，“他既然给了我自在，为何还要管我的死活呢？”
就是在那一天我吃到了世上最好吃的桂花糕以及最可骇的毒药。
再往里翻，有两个小包，一个翻开来竟然是些桂花糕。我掰了些往嘴里送，那苦涩之味直冲我的脑门，让我想起来那日他与斑斓月桂林私会，他、斑斓和我三人是如何惊险地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