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燕却朗笑出声,“你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原家,但是三句却不离原家。”于飞燕渐渐走向珍珠,和顺叹声道:“你是我贤德的夫人,这几年跟着我受了多少罪,我不是不知。自我看着你伙同法兄弟杀了第一个进谷游说的人,你便整夜整夜地做恶梦,我一向想等着你本身说出来,却终是没有机遇。珍珠,你恨原家,但是你莫非没有发觉你实在是一个真正的原家人吗?言行举止无一不是原氏的狠辣果断、毫不包涵。”说到这里,于飞燕不由自主地浅笑着轻摇了点头,可珍珠却一下子怔住了。
“将军大喜了,兰生道贺。”兰生正色道,“潘正越此前招安东离山匪,并遣之来袭,恐是刺探桃源谷战力真假,还请将军早做筹算。”他向我飘忽地看了一眼,又对于飞燕道:“七年已过,也是该天下闻名的燕子军出山之日了。是战是降,是归附原家,还是独占山头,号令天下,全任凭将军意志。”世人面色凝重起来。
嘿,这算甚么狗屁的奥秘世道!
珍珠猜疑地看了我几眼,“你如果能如许为你大哥着想,天然是功德,谁叫我们身在这个强权凌弱的乱世,大家只为保命,望你能谅解我的用心。”我正要启口再安慰她几句,身后却传来洪钟普通的声音。“这确是个强权的乱世,但是,便是有万般不公、百般不平,却终有公理公理存在。”我和珍珠惊转头,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向我们走来,月光下勾画出那人极高壮雄浑的身影。那人雄腰虎背,大步来到我们面前,浑身沾满露水。法舟身影一晃,正想飞离,早有两个身影堵住他的来路,一灰一白,恰是东子与雪狼。“见过于大将军。”那法舟倒也处变不惊,干笑着连连拱手道:“程东子左参军、赫雪狼右参军,一贯可好啊?小人法舟这厢见礼了。”东子和雪狼在月光下对他嘿嘿嘲笑,神采狰狞,“有礼、有礼。”“大哥?!”我看着于飞燕走到珍珠面前,沉着脸看了她一阵。“珍珠,可还记得我们当年入谷之时,你对我说过甚么?”于飞燕淡淡道。“你素恶原氏虽为一代枭雄,却罔顾家臣性命。”珍珠带着一丝惊骇,低声道:“你对我说过,我等虽出于原氏,却毫不准步厥后尘,不得凌辱良善、草菅性命。”“那你为何如此背着我草菅性命?珍珠。”于飞燕沉声道,“本日,你还要给好不轻易找到的四妹下药,秘送出谷?”“你如何鉴定她便是你的真四妹?且不说你与她少时分离,八载之距,必是长相去处大异。现在更别说此女紫瞳毁面,仅凭一把酬情,怎可果断便是?”珍珠捧着肚子堕泪道,“我们便让原氏中人先来辨别岂不更好?我何错之有?”话一出口,珍珠面上一阵悔怨,却仍然倔强地看着于飞燕。我心中亦是一跳,这个珍珠公然还如之前一样夺目。公然于飞燕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额头青筋隐现,“那她果然是四妹如何办?若原产业真杀了我四妹又该如何?”“这几年我们和虎子他们一群孩子,另有燕子军世人,虽贫寒些,却图个安然。并有桃花源神谷里布阵,除了昨日潘正越破了此阵,东离山的匪人也从未出去过,我们平安然安地过完这辈子,莫非不好吗?”珍珠一阵气苦,强忍泪水哽咽道:“何必搅入这乱世?你当知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入乱世我等便是全军淹没,原家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我半世为奴,不过是一妇人。好不轻易嫁作人妇,原家尚且对我下蛊来勒迫我不得叛变,”珍珠殷殷劝道,“况你领着一群当世豪杰,如果出山,即便是归顺原家,他岂有不疑忌你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