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想去叫林老头,他却俄然忍痛伸脱手,用了力量又握上我的手腕,“对不起,木槿!”他用力起家把我抱住,声音有气有力,尽是晦涩,“我晓得明天我伤了你。你晓得这九年来我最怕的是甚么吗?我最怕的就是像明天那样,我会口不择言地来伤害你。”我颤声道:“你别说了。”他却喘着气说道:“但是……当我听韩先生说你在樱花林中悲切非常,我便不由自主地心中妒恨,想到这九年来你对段月容也一样地笑着,我就……长相思,摧心肝;长相守,梦中寒。”他无穷哀痛地凝睇着我,“我们分离整整九年,现在便是最后的结局吗?我们也会像娘亲和父王一样,相互伤害,最后变成一对怨偶?!但是、但是……”他越说越轻,渐渐地口中又流出血来,滴满我的前襟。他的眼神开端涣散,寂然倒在我的身上。我大声呼救,韩修竹一干人闯了出去,看到原非白浑身是血地压在我身上,都吓得呆了一呆。林老头点了非白的穴道,又重新包扎了一下。
西枫苑里一团乱,林老头在赏心阁帮非白诊治。我就站在中间,只因即便在昏倒当中,原非白也始终不肯意松开我的手,但是他方才明显说要放开我的。
两日来,我衣不解带地照顾着非白。我沉默着,不提分开,也不对他惊心动魄的剖明表示任何观点,只是一径沉默着。而非白大部分时候昏睡着,但是不管醒着还是睡着,他都紧紧拉着我的手,乃至当着我的面,对韩修竹和素辉说要好好庇护夫人。意义是不让我走。我明白他的意义,他还没有做好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