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因她这话放心很多,可瞧着绳索时松时紧,偶尔狠恶闲逛几下,仍然严峻得浑身冒汗。海潮一退,便迫不及待地跑到海边儿,伸手去拉那绳索,想将沐兰从海里拽出来。
张氏颤抖动手指指畴昔,“但是那绳索……”
波浪一次次直冲而上,又一次翻卷下落下来,张氏那颗心始终提在嗓子眼儿里,隔得一阵子便问上一句,“沐兰没事儿吧?”
她问一回,辣椒婆便沉稳地答一回,“没事。”
“沐兰。”张氏蹚着水奔过来,将她一把抱在怀里,“你这丫头,怎的这好久才返来?可担忧死我了。”
郝姑姑好茶,辣椒婆好酒。岛上没有粮食,酿不出像样的酒,只能采些野果酿上一坛两坛的果酒。没甚么度数,有些微酒味儿,多少能解解馋。
张氏赶快松了手,又扯住她吃紧地问:“伤到哪儿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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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索随波浪晃来晃去,将她带得左摇右摆。脚下一滑,一个趔趄跌坐在沙岸上。
指尖处掠过一股股温热的海流,水流力量极小,跟山洞四周那条小溪仿佛。对着太阳调剂了一下方向,再向前游上一阵子,又赶上几股海流,可也远不如先前那一股湍急。只要留意一些,便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这回有了心机筹办,游到那股海流跟前便不再依着自个儿的情意划脱手脚,而是适应海流的方向借力前行。斜向游了约莫两百米的模样,俄然从那海流当中离开出来,进入到一个非常安静的海疆。
沐兰见张氏急得满头大汗,忙取出刀子,贴着绳结一点一点割开来。去掉绳索,扯开腰封,细嫩的腰上果不其然红紫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沐兰打小就陪辣椒婆喝这酒,开初拿箸头蘸得一点抿在嘴里,大一些换成竹盅,再大一些便换成碗。她上辈子是有些酒量的,跟本来喝过的酒比拟,这东西就像甜水儿一样,喝上三碗五碗都生不出丁点儿醉意。
再不济也是酒,拔掉瓶塞喝上两口,肚里出现丝丝暖意,身上便不似先前那般冷了。
歇得一阵子,略微活动一动手脚,渐渐地朝水涡的方向游去。游了约莫二三百米的模样,便能感遭到海流沿着逆时针的方向不竭流转。再游上二三百米,水流俄然变得湍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