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立着一个跟他年事差未几的妇人,圆脸大眼,头包蓝底碎花方帕,身穿粗布衣裙,腰间系了一条打着补丁的围裙,两只袖子高高挽起,手上还沾着少量白面,想是正在做饭。
――
秀姑见大春捡回一个半死不活的女娃娃,特长指头点着他的脑门儿,直骂他是蠢货。叫他趁着这事儿还没鼓吹开,从速把人扔回海里去,莫要惹上性命官司,带累了一家子人。
声音稚嫩,似是个年事不大的男孩儿。
她将碗递给山子,冲他笑一笑,嘶声说了句“感谢。”
笊篱村的渔民聚在一块儿商讨一番,决定构成船队往守贞岛四周的深海里去。打一些在别处打不着的奇怪物,卖到大户人家里去。大户人家都藏着金山银山,甭管年景吵嘴都碍不着他们吃香的喝辣的,饭桌上总断不了山珍海味不是?
男人见状伸手去扶,被妇人瞪了一眼,忙又缩归去。
这两年6上不是旱就是涝,收成不好,百姓们的日子过得宽裕,连鱼都比往年吃得少了。渔民们打的鱼卖不出去,日子也不比土里刨食儿的强几分。
报恩也不在这些虚礼上,沐兰便不对峙。细细扣问,方知男人名叫王大春,家住丰州滨县三水镇笊篱村,是个靠海吃海的渔民。
她尽力地撑开眼皮,昏黄的视野里便现出一张放大的脸。还不等她瞧清楚那张脸的模样儿,那人就像吃惊的小兔子一样今后跳去,嘴里大声地叫道:“爹,娘,你们快来快来,丑丫头醒了!”
男人被她一语点醒了,正想着该如何比划,就见沐兰张了张嘴,用口型说了个“水”字,忙叮咛那小男孩儿,“山子,快,快舀水去。”
阿谁喊她“丑丫头”的小男孩儿也就八~九岁的年纪,生得愣头愣脑的,嘴上挂着两条浓黄的鼻涕,不时地吸溜一声。
二驴子闭着两眼不敢看,大春大着胆量试了试,觉出另有口气儿,忙拿净水给她冲洁净了身子,又起火熬一些米汤给她灌下去。怕她撑不住端的死了,也顾不得去寻火伴,和二驴子驾船直接回了渔村。
“闺女,你可算醒了。”高大的身影朝她探下~身子,声音里尽是欣喜和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