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过的是甚么样繁华繁华的好日子俺是不晓得,可俗话儿说得好,流浪的凤凰不如鸡,你入了俺们这村儿,就得随了俺们的俗。
沐兰眼波凝注了跟她对视着,“这饭好不好春婶内心稀有,我是不是吃白食儿春婶内心应当也稀有。”
秀姑心下一惊,脱口问道:“你跟她说了?”
秀姑拿了沐兰的东西到底心虚,头几日又是粥又是药,倒没如何虐待沐兰。日子略微一长便没了耐烦,经常旁敲侧击地说些风凉话儿。
“说了。”沐兰说完这俩字儿,见秀姑脸儿都黑了,笑一笑,又补得一句,“我说记不得了。”
秀姑面色一僵,嘴巴张了合,合了又张,到底没敢拿自家命根子一样的宝贝儿子矢语誓。
沐兰嘴角翘一翘,“是吗?那么春婶可敢拿山子的性命誓,说你没拿过我的东西?”
大春尝到了长处,无需秀姑软磨硬泡,自家便主动入了船队。笊篱村的渔民们摩拳擦掌,吵吵着非捞个船满冒尖不成,这一去,没个三五日只怕回不来。
她的那点子谨慎思全都写在脸上,沐兰一眼就看破了。见火候也差未几了,这才渐渐悠悠地开了口,“旁的春婶能够留着,我只要那双大号儿的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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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救时的景象她固然记不清了,可从大春惭愧的眼神儿里也猜得出,那只小篓应当还在,篓子里的那些个物件儿十有八~九是落在了秀姑的手里。
“谁当你是傻子了?谁乱来你了?”秀姑又将话头抢了返来,“没有就是没有。”
“春婶。”沐兰打断她喋喋不休的话茬,“我只是撞到头,有些事情记不得了,并不是天生傻子好乱来。”
莫说东西,你穿的这身衣裳还是俺的呢。客岁开春才做的,都没上过几回身儿……”
我眼下记不得,不代表日跋文不得,日跋文不得,也不代表这辈子都记不得。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别个待我三分好,我必还他非常恩典。一样的,别个待我一分孬,我便要还他三分色彩。
秀姑嘴角一扯,挤出一抹嘲笑来,“怎的,吃白食儿还嫌饭不好?”
沐兰并不想跟秀姑闹翻,见胜利地堵住了她的嘴,便和缓了神采和语气道:“春婶内心在想甚么,我都明白。
秀姑眼皮子猛地一跳,叫沐兰清澈的眼神儿盯得内心头虚,扯着嗓子嚷嚷道:“这饭怎的了?俺和山子吃得,这村里的老长幼少吃得,偏你吃不得?
难不成俺们吃糠咽菜,反倒要顿顿给你七大盘八大碗地摆上席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