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救过二驴子的命,并且不止一回,他拍了板儿,二驴子便不反对。
商讨定了,二驴子将摊子交给大春和沐兰,自家往巷子里头去,寻了村里的熟人借来砧板和斧子,挑最大的个儿鱼剁开两条,便依着沐兰的主张呼喊起来。
“俺看行。”二驴子立时接茬笑道,“沐兰掉海里都能活过来,今后的福分大着呢。说不定沾了她的福分,生子明儿就钻到你婆娘肚子里去了。”
二驴子一听“白送”就有些心疼,“这得舍出去多少斤哩?”
这招公然有效,不一时就有妇人过来挑走了两块鱼肉,打过扣头省了几个钱,还白得一个大鱼头,感觉非常划算,挎着篮子欢欢乐喜地走了。有人开了头,便有第二个,第三个,连卖带送的,四只篓子很快见了底儿。
大春跟着呵呵地笑了一阵子,又正起神采叮咛他,“到集上这些话儿你莫再说了,叫别个晓得她是女娃可费事。”
大春和二驴子来得早,在专卖鱼肉活鸡活鸭巷子口占了个不错的位置。将四只筐子一字排开了,两条扁担架在筐上,铺了油布,将每种鱼都捡出一两条摆在上头。不一时便有提着篮子来买菜的,只问价的多,买的却少。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穿绸衫、身后跟着小伴计的,都往熟人的摊子上去了,别家连问都不问。这类人招揽无用,只能放弃了,但前一种还是很有争夺的余地的。
在内心策画一番,便将大春和二驴子叫过来,将自个儿的主张跟他们咬着耳朵说了。
“俺免得。”二驴子一口应下,顿得一顿,又问道,“那咱该咋个喊她?不能还叫沐兰吧?这一听就是个女娃娃的名儿嘛。”
大春也欢畅,目睹到了中午,也没心机卖鱼了,将筐子里剩下的两条小鱼送给中间卖菜的大婶,空担子交给同村的人保管,便号召沐兰道:“走,叔带你吃好吃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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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驴子听完眼睛睁得大大的,“剁开了卖?这能行?”
二驴子打量了沐兰一回,打趣大春道:“你可赚了,捡回个娃娃又当闺女又当儿!”
只要操纵好了这两小我,秀姑便像大春说的,纸老虎一个,只能嘴上不饶人罢了。
二驴子能说会道,嘴巴又甜,大叔大婶年老迈姐叫得殷勤。大春则闷头闷脑地蹲在筐子背面,有人问便答得一句,并不去主动招揽买卖。
沐兰自是不会往内心去,秀姑此人瞧着夺目,实在好很对付。
沐兰正想四周逛逛看看,自不会推让,跟在大春和二驴子身后,三人一道往专卖小吃的巷子里去。
沐兰又给他们出主张,叫他们腾出一只筐子来,将个头小卖相稍差一些的鱼挑出来装在里头。将鱼块儿的代价略微提一提,买一块照原价送添头,买两块送添头还给打个扣头,买三块以上能够从指定的篓子里随便挑一条带走。
大春眼睛都盼穿了,至今也没能再盼得个一男半女。听二驴子如许说,内心生出无穷的向来往。再瞅瞅沐兰,心说就算生子不来,有如许一个标致又懂事的女娃娃当闺女也蛮好。
“咱先剁开两条尝尝,行就接着卖,不可再想别的体例。”沐兰之前在市看过这类的卖法儿,心下感觉可行,便死力鼓动他们道,“我们只卖鱼身上的好肉,那些零琐细碎的就当添头白送了,不信没人买。”
欢畅得跟甚么似的,拍着沐兰的肩头一个劲儿地夸大春捡了个宝。
二驴子开初还觉亏了,卖到最后算一算斤两,再点一点钱,竟比本来的卖法儿得钱还多些。固然扣除税钱儿,只多出十几二十个钱,可在这鱼虾烂大街的环境下,能把担来的鱼卖完已经谢天谢地了,更何况还多得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