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轮把眼儿一瞪，“俺还能跟你说瞎话儿不成？当然是真的。”
“怎的没有？”玉轮说得这一句，声儿有些大了，引得四周的人往这边几次张望，忙扯一扯沐兰，抬高了声音道，“走，咱找个没人的地儿说。”
厥后有个妇人多嘴说了一句，“你这衣裳的料子跟孔大娘送给沐兰的那块料子恁像哩。”
本是谈笑的，秀姑却慌了神儿。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这话儿如果传开去，沐兰跟海子之前便是没有那回事儿，也叫传成真的了，那她锅里煮了半熟的鸭子可不飞了？
“那海子叔伤得严峻吗？”沐兰急声诘问。
海子就不必说了，底子不成能惹事儿。山子固然奸刁了一些，可也不是那种一言分歧就脱手的孩子，这两个怎会闹起来？
她连续说了两回“为着你”，沐兰想不在乎都不成，眉头蹙起来，“你到底在说甚么？这事儿跟我有干系？”
杏花打心底里不信，撇着嘴道：“那我们可得等着瞧一瞧，你给沐兰扯返来的是啥样儿的好料子。”
“我往孔大娘家瞧瞧去。”沐兰放心不下，甩开玉轮的手就要走。
那“多嘴多舌”的妇人常日里跟孔大娘走得近，两个经常一道赶海。孔大娘捡得东西，也老是托了她家男人带到镇上去换钱。既提起孔大娘了，便又提及前一阵子有人给海子做媒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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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轮拖着她到了无人处，避开统统人的视野，这才将事情的经详确细说了。
赶巧杏花过来串门，瞧见她身上衣裳，半是打趣半是用心肠挤兑了她几句，说她抠门，日子都过到钱眼儿里去了，有新衣裳都舍不得穿。
返来嚷嚷着“当谁没穿过好衣裳呢”，将那料子找出来，拿剪子比量了半日，到底舍不得，卷一卷仍旧放起来。
初二那日走娘家，赶上她那嫁到财主家作填房的表姐。表姐穿绫披缎，满头珠翠，跟她好一阵显摆。她夙来好强，虽瞧不起表姐委身一个土埋半截的糟老头子，可还是生了一肚子闷气。
一来二去便灰了心，偶然当中跟那妇人叹得一句，“如果这天底下的女娃娃都跟沐兰一样，能瞧出咱海子的好处，那该有多好？！”
同村的便是动了心机也抹不开阿谁面子，怕叫人戳着脊梁骨骂贪财，别村倒是有几个托了熟人来问的。
玉轮赶快扯住她，“两家为着你都突破头了，你还敢去？！”
想也没想，便脱口辩驳道：“那不能，沐兰是要给俺们家山子当媳妇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