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没了苦衷,立时觉出肚子饿了,捂着肚子嘿嘿地笑道:“能不能先给我来点儿吃的?”
“那你师父可识字?”沐兰又问。
小花眉开眼笑,连声跟她伸谢:“多谢女人,多谢女人,你如许心善,必然有好报的!”
长信和宝福也忍俊不由,连沐兰都忍不住弯了唇角,只龟年面无神采地立着。
想一想,又问小花,“你可识字?”
沐兰听完忍不住替他后怕,“你胆量也太大了,竟敢偷到果亲王的头上去。没叫当场打死,算你命大!”
师徒二人只得四周浪荡,偶尔为人家念个经超个度,换些充饥的口粮,大多数时候都衣食无继。实在走投无路了,也做一些偷摸棍骗的事情。
前一阵子他们在路上遇见了一名高僧,那高僧瞧他们不幸,便替他们写了举荐信,叫他们投奔到大甘蓝寺去。师徒两个拿着举荐信兴兴头头地往都城赶,眼瞅着就要到处所了,却一个不谨慎将举荐信弄丢了。
沐兰却明白他方才闹着要走是为哪般了,原是挂念着师父。单凭这份孝心,就知他骨子里不坏。国公府每到年节都要施粥散药,也不差他师父那一份儿。
“识得识得。”小花连连点头,“我师父原是庙里管账的,认得的字儿可多呢。”
本来他是个云游和尚,之前住的寺庙倒了,没了安身之所。原想寻个旁的寺庙居住,只大晋寺庙少得不幸,每一间都人满为患,他们又无僧牒,没有寺庙情愿采取他们。
小和尚讪讪的说不出话,若搁在平常,他也不敢打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的主张,这不是叫口吃的给逼急了吗?他揣摩着这群阔少不缺银子,丢个十两八两的也不会心疼,更不会影响生存,那曾推测他们的来头如许*儿?
沐兰不肯再恐吓他,“放心,不会让你赔的,你尽管放心养伤吧。”
沐兰忙替小花伸谢,“劳祖母操心了。”
“美意当作驴肝肺。”宝福忍不住嗤道,“女人,我看他底子就是个假和尚,留在府里迟早是个祸害,干脆把他扔出去,管他叫人杀了还是剐了呢。”
打着化缘的幌子凑上去,刚一伸手就叫逮住了。不知打哪儿冒出一个穿黑衣裳的,揪着他衣领子就将他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砸在国公府的马车上。
安老太君摇了点头,“我未曾派过人,怎的,有甚么事吗?”
小和尚神采有些不安闲,“我法号刺耳得紧,叫我小花吧,我师父都如许叫我。”
沐兰心头一热,想说点子甚么,又不知说甚么才好。沉默了半晌,转而问道:“祖母,你可曾派了人在暗中庇护我?”
沐兰微微一笑,转头叮咛长信道:“叫灶上备些素斋……”
“解家式微至此,我能做的事情有限,唯有不辍于积善性善。”安老太君眼带慈爱地看着沐兰,“只愿佛祖有灵,多多庇佑于你。”
安老太君端倪微凝,“听你说这事儿,我倒想起另一桩事儿来,你可还记得松哥儿落水时的景象?”
沐兰点一点头,又叮咛连贵道:“寻个识字的跟你一道,他师父如果不在,留个信儿给他,免得他寻不着人挂念。”
“你伤得不轻,就跟这儿好好养伤吧,你师父那边我会打发人帮你说一声儿。”沐兰说道,“对了,你法号叫甚么?”
“真的?”小花咧开嘴巴笑了,“女人,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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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和尚想躲在国公府避祸,又知沐兰是能做主决定他去留的人,沐兰一问,便将甚么都说了。
宝福把嘴一撇,“得寸进尺。”
连贵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说就他这副模样儿,还小花呢,小花子还差未几。甘愿叫个恁女气的名字,也不肯说出法号,那法号该有多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