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重华也晓得自个儿没的选,除非死,可她实在没有勇气结束独一十三岁的生命。她也不是没有想过逃婚,可逃又能逃到那里去呢?她这类像藤条一样的女孩儿,分开了家属那棵自小凭借的大树,只怕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沐兰一时候也想不出甚么话儿来开解她,劝着她喝了半碗鸡汤,又叫瑞喜点了安神香。等她迷迷瞪瞪地睡畴昔,便往佛堂来,将她的事情同安老太君一五一十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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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夫人得知赵重华去了国公府,倒是放心很多,“就叫她在那儿住几日吧,她同解家女人交好,两个说说知心话儿,总比憋在内心憋出病来得好。
嫁给果亲王总好过叫去那苦寒之地遭罪,你好生考虑考虑吧!”
赵重华昏昏地睡了一觉,醒来又哭个不住。
一贯沉稳精干的人失了方寸,跪在赵阁老书房外头堕泪苦求。
“我还是绞了头发当姑子吧。”她一把抄起剪刀。
红玉会心,自去安排。
实在混也有混的好处,只顾着吃喝玩乐,对旁的事情便不会上心,你把持中馈也轻易一些。
沐兰固然心疼她,可也说不出鼓动她逃婚之类的话。一面拿了那些没有多少压服力的话儿来开解她,一面悄悄感喟她生不逢时,托生在了这个君王至上、父母之命不成违的年代。
赵夫人卧病在床,没有精力打理家事。便叮咛赵大少夫人备了厚礼,往国公府道歉加称谢。还带了几个身强体健的婆子,说是来服侍女人的,实则是为了盯着赵重华,防备她做出甚么始料未及的事情。
赵重华就那样跑出来,赵家哪儿能不派人跟着?自是没有寻不到人一说。安老太君很清楚这一点儿,打声号召,不过是为了给赵家提个醒儿,她们美意收留了赵重华,若赵重华出了甚么事,莫要怪到国公府的头上。
若再生个儿子,放在身边好生教养,后半辈子也不愁没有依托……”
等她安静下来,便又劝她道:“……女儿出嫁今后依仗的不过是三样东西,丈夫,中馈跟儿子。丈夫希冀不上,另有中馈跟儿子呢。
“是,孙女儿免得。”沐兰答允道,“她说她不想回家,怕是要跟我们这儿住上个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