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昌大长公主的三儿媳看向程王氏,立即明白了谢慕林的言下之意,神采顿时变了变。
谢慕林见好就收,笑着表示:“表婶娘客气了。自家人不必外道。”
“三夫人客气了。”谢慕林笑笑表示,“依我看,冯表姐本日行事大违常理,一定是她的本意,或许有人在暗中教唆,也未可知。”说着,她就把视野投向了不远处坐着的程王氏,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本日谢慕林跟她这么说,她立时便有了同感――或者说,但凡是在坐的嫡妻,除了脑筋里有坑的,就不成能不附和谢慕林的话。
谢慕林皱着眉头睨了她两眼,一副嫌弃的模样,看得冯氏心头大火。
自家孩子犯蠢,做长辈的只能替她兜着;但如果有人用默算计了自家孩子,害她出丑……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自打嫁进这个家,她就没省过心。既要孝敬公婆,打理家务,又要生儿育女,办理妾室,还要主持香火祭奠诸事,办理家里的大小叔子及妯娌,连带的小姑子们的婚嫁琐事也一并扛了。除了普通意义上的相夫教子,她明显做得更多,也一样经历过新婚时的伉俪恩爱,与数年后妾室进门、伉俪豪情转淡的痛苦。世人都奖饰她贤惠,哪怕是抉剔的婆婆乐昌大长公主,固然总会说她有这里那边的不敷,也不会说她不贤惠。可即便如此,这份贤惠的名声,带给她的也不是幸运和高兴,而是包含着无尽的倦怠和苦涩。
甚么时候贤妻的名号这么好得了?不需求考查她们是否贡献公婆、友悌叔姑、相夫教子、节约持家,只需求看她们给丈夫纳了多少个妾,就能鉴定她们贤不贤惠?只要前面这一条做不好,前面的统统功绩就都抹消了?就算是再不在乎丈夫纳了几个妾的妇人,也不能同意啊!
但是,现在不但是她的大舅母和三舅母,就连她的母亲,也没站在她这边了:“你这孩子,更加不懂事了!你出嫁才几年?就把我教诲你的端方礼数全都忘光了么?!我倒要问问金亲家,都是如何教诲你的,怎的把我好好的女儿教成了现在的模样?!你真真是气死我了!”
冯氏的神采顿时生硬了,就这么乖乖地被母亲拖了下去。
乐昌大长公主的长媳何尝不晓得明天是自家外甥女无端招惹别人在先?只无能笑着道:“郡王妃宽弘大量。我在此先替外甥女谢过郡王妃了。转头必然叫她来给郡王妃赔罪!”
“婆婆又一味放纵儿子混闹,外甥半子婚前就已有三四房妾室了,婚后这两年,后院又添了七八小我。我这外甥女内心明显很苦,却从她婆婆那儿听了一肚子的正理,也感觉家里妾室多,才显得本身够贤惠了。我们这些娘家长辈固然晓得这是错的,可看着孩子落得那样的处境,也不忍心点醒她,干脆就让她如许自欺欺人下去。”
是以,在“贤惠”这两个字上,乐昌大长公主也许不会在乎别人如何想,但如果火烧到她本身身上,她是绝对不会帮着外孙女儿的。毕竟她也是吃过苦头的人。